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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上幾顆藥丸子,叮囑些有的沒的注意事項,裝一裝高人,說幾句模凌兩可的話,這病也就算是看完了。領了一份看上去很是能體現甄家心意和身份的銀子,張中行立馬就告辭了,當然這一路上進進出出免不得也跟著瞄了幾眼這甄家的風水格局。
果然是大起大落啊!才看了幾眼,張中行心裡就忍不住想要嘆氣了,這都不知道是哪家給看的風水局,乍眼一看,怎麼看怎麼好,喧囂塵上,富貴氣象,便是人丁子嗣上,也照顧到了,有這樣的格局,家中子弟出仕也是順當的,可在看看,卻能發現關鍵的幾個點上卻殘缺了,顯示出後繼乏力的樣子,顯然就是個不完整的格局。
他只是來給人看病當個大夫的,自然不會去說什麼風水,在一個他避開都來不及,這會兒那裡有心思指點,只是看在他們昨兒為自己出頭的份上,給甄家幾個老爺也做了一個隨診,給了幾顆藥丸子,或是開上幾個調理身子的方子,好歹讓他們身子更加康健些,也就是算還了些人情了。
走出了甄家,張中行回頭又看了一眼這個府邸,然後快步往薛家走了過去,他既然不想和他們有什麼牽扯,自然能少接觸就少接觸,能不多說就不多說,因果這東西,一旦牽扯上,想撇開可不容易。
薛家二老爺一家也屬於正常健康的人,行商雖然辛苦,可在張中行看來倒是和現代驢友一樣的屬於運動型的人,比常年不怎麼走動的人不知道健康多少倍,最起碼比薛蟠他爹好,至於為什麼這家子男主人為什麼也早死,那就只能說是命不好了,說不得是遇上什麼歹人呢!這可不是他這個如今當大夫的職責。
只是薛家二老爺顯然不是甄家,對他的了解也比甄家知道的齊全,說話間說起了這風水上的事兒,幾下里一接口,最終還是給看了看,去了幾處不妥當的布置。不能說保證以後不會出什麼岔子,最起碼這運勢上幫著添了些順風順水的有利布置。除非是到了生死大劫,這以後應該是每有什麼別的好擔心了。
忙完了這些,張中行二話不說,直接把這新買的家給收拾了一二,就直接孤身上路往京城走了,至於這裡?託付給薛家看上一二還是沒問題的,再不濟自己又不是不回來了,也不怕這些簽了賣身契的人做什麼不妥當的事兒。
秋風陣陣之中,張中行一身清爽,背著那把不知道能不能用的到的劍,做上船,一路往北而去。當然他不知道的是,他這一次的當機立斷還真是逃過了一次無謂的牽扯,更救了他自己的命。
就在他上船的時候,甄家無意中從薛家下人那裡知道了張中行看風水的本事,更知道了據說幫著林家看了祖墳,老宅的事兒,甚至根據他們聽來的消息,這道士還是個非常有本事的,說什麼中什麼。於是甄家的老爺們立馬來了興趣,想著讓張中行也幫著甄家看一看祖墳,好幫著布上個好格局,保佑他們家坐上皇帝外家的位置,要知道按照歷朝歷代的規矩,皇帝的外祖父家可是能封一個承恩公什麼的,這要是成了,可就一下子步入名門貴胄,勛貴世家了。比什麼奶娘家更牢靠不是!
不過他們晚了一步啊!趕到張家,準備請人的時候才知道這清風真人云游去了,愕然嘆息!
而這個時候正在船上開啟行程的張中行則是另外一番狀態,他正暈船呢!
要說起來他也不是第一次坐船了,從揚州去蘇州,從蘇州到金陵,這一路上儘是坐船了,倒不是他不知道坐車,這是因為這時候的車,要命的沒有避震系統啊!坐在那上頭簡直就是受罪,半個小時下來,直接能讓人渾身都顛的骨頭酸軟,兩腿發麻,在蘇州去郊外看林家祖墳的時候他已經感受過這樣的待遇了,實在是怕怕的。轎子這東西,只能是短途,更不用說他這個身份也不適合坐,恐引起什麼不必要的麻煩,騎馬?對不住他還真是不會。更不用說這一個人騎馬上路的安全問題了,這時代土匪,劫道什麼的可是真有,安全沒保證呢!就算是他有了練氣八層的水平,什麼符籙都能往外頭丟,可對著凡人也不好動這個手,生怕讓什麼人盯上,這樣一來,他唯一剩下的交通工具也就只有船了。
幾次坐船他都覺得感覺還成,雖然說這船有點慢,可是若是心裡想著那什麼游湖,什麼意境之類的,倒也能小小的滿足一下虛榮心,感覺挺爽的,可是他真是沒有想到,這在船上住宿,一下把一日航行換成了日日在船上度過,感覺就猛地下了好幾個檔次。
「道長,先喝口水吧,好歹壓一壓,一會兒弄點薑片含著,睡上一覺,就能緩過來,過上三日,你保證適應了。」
船老大看著臉色發白,腿腳酸軟,只能在一邊斜躺著的張中行心下有些好笑,覺著這被薛家的那些人說的神仙一樣的道士居然也有這樣虛弱,連他這個最不上檯面的船夫都不如的時候,立馬自信心上來了,也想著多表現一二的善心了,服侍的很是妥當,畢竟是薛家運貨常用的船家,就是不看這道士的身份,看在薛家的面子上,也要照顧他一二不是。
張中行手都有些發抖,可是感覺一下自己嘴裡那股子酸味,忙把碗接了過去,好歹喝一口沖一衝味道吧,剛才自己可是吐了不少呢!胃都要抽抽了。
不過等著一口水喝完,躺下想要恢復一些力氣的時候他突然又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這水是從哪裡來的?這可不是什麼遠洋航行,船上可沒有什麼儲備淡水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