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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王家這會兒忙碌的很,賈家也是大興土木,兩家人居然沒有一個去關注一下如今王氏到底是怎麼樣了,當然,這不是說這兩家冷血什麼的,這是因為對於賈家來說,王氏那是罪人,是害了賈家先大太太和大爺的人,如今賈赦當家,自然不會去關心仇人,而二房的,賈政躲著羞,賈珠病著,元春不能出門,還要照顧寶玉,更是沒能出去打探一二,這一家子唯一會想著王氏的,大概就是想著王家勢力的老太太了,可偏偏老太太這會兒正處於自我否定,覺得人生沒意義的時刻,自然也沒心思管了。
至於王家,王子騰忙乎的很呢,想想王氏給自己帶來的麻煩,想想張中行說的他受家人牽連的事兒,對著這個妹妹就是一陣的厭煩,當然也不是一點事兒沒做,好歹也是自己親妹妹,血緣擺著不能丟棄,所以好歹打點了一二,讓她在牢里日子好些,最後會怎麼樣,也只能是判決了,好歹他該做的都做了,等著上頭有了消息在做最後的決定。
所以這個時候的王氏那真是孤零零的一個人就在天牢裡帶著,暗無天日啊!對,是天牢,誰讓這事兒是皇帝發話辦的呢,自然是天牢,這也就是為什麼王子騰沒有把人先撈出去再想法子,而是想著是不是讓這個妹妹病逝了,因為他是真的沒有法子找人把這事兒擺平了,除非找皇帝去,可是就他如今的官職,他敢嘛?雖然四大家族聽著名頭聽大的,其實他自己知道,如今他們可真沒有這樣的底氣,和皇帝講情。
這一來,王氏在天牢,那可真是悽苦的不行了,昏暗,簡陋,甚至有點陰森的天牢里,雖然因為王子騰的打點有了一些稍好的待遇,能一個人一個屋子,可是到底這是天牢,不是家裡,一張木板做的床,一床粗麻布做的被子,還有邊角出一個恭桶,這就是全部了,連換洗的衣裳都沒有,身上的釵環也早就沒有了蹤影,臉也不知道是多少日子沒有梳洗,所謂的蓬頭垢面也就是如此了。
這時候的王氏正呆呆的坐在床上,兩眼無神,絲毫沒有了以前當家主母的樣子,嘴裡不住的念叨著什麼,含糊的沒有人能聽得清楚,而門口看守的一胖一瘦兩個女牢婆子則是在一邊的小桌邊上喝著酒,吃著菜,說著一些亂七八糟的八卦。
「我說,老姐姐,這王氏最近是怎麼了?傻了?怎麼成這樣了?我記得剛進來的時候,不是挺囂張的,說什麼王家如何如何的,好像立馬就能出去一樣,這會兒是知道沒戲了?」
胖胖的婆子甲一臉的戲昵,她最看不得王氏這樣的人了,仗著自家的權勢,囂張的好像全天下人都欠她們一樣,也不看看這裡是什麼地方,天牢可不是誰都能進的,進了這裡的人也不是什麼人都能出去的,就王氏犯得事兒,只怕這一輩子都別想翻身。
聽著這個婆子甲的言語,邊上瘦瘦的婆子乙那是眼角撩都懶得撩,只是淡淡的說道:
「傻?我看著倒是死心多些。她還真是以為她娘家能翻天呢,皇家都沒有這人敢這麼說話,不說別的,單單是這害死大嫂,侄兒的事兒,她就別想著再出去了,你說這高門大戶後院有點陰私,那是常事兒,可這手段大多都是用在小妾的身上,你聽過誰家這二房為了掌權,去折騰自家哥嫂的?真當這世間的規矩到了她們身上就能變了不成?就她這樣的折騰,到如今,整個王家都在京城抬不起頭來,要想著賈家賠罪,你說這娘家人還能不恨她?也就是她一開始想不明白,這會兒大概是知道了,她連著娘家都全得罪光了,這才老實呢!」
胖胖的那個婆子甲聽了也跟著點頭,側過身看了捲縮在床上的王氏一眼,往地上吐了一口的唾沫:
「禍害娘家的東西,王家前些時候還送銀子來讓照顧些,要我說,如今這王家的閨女們都快一個個沒人要了,還不都是她害的,沒找她算帳都是輕的了,還送什麼東西啊!」
「人家那是大家族,就是面子上也要過得去,總不能全不管吧,得了,有銀子拿你還多什麼嘴,也就是你心不平,你看看我,拿著就拿著,該不該照顧,那就憑著我心情了,這樣不守婦道,給家裡惹禍的東西,看都不想看一眼。還照顧,能給間屋子不讓她和人擠一起已經很厚道了。」
那瘦瘦的婆子乙拍拍手裡不存在的灰塵,又拿起了酒杯,迷了一口,聲音依然淡的像是什麼都不在意的樣子,說的那胖婆子一時也不好意思了起來,忙轉頭開始八卦起了別的。
「說起王家,最近我聽說個消息,有人看到王家的王子騰,那個王家族長,這王氏的大哥和賈家那個大老爺走一起呢,你說,按說這王家的閨女害了賈赦那個大老爺的媳婦,兒子,應該是仇家才對,怎麼就走一起了?」
這胖婆子可真是不像是天牢里的婆子,那閃著八卦光芒的眼睛,怎麼看怎麼和那些街上的小商販婆娘有的一拼。看的那瘦婆子都有些好笑,
「還能怎麼的,要說這王子騰也是聰明人,他要是想要解決王家和賈家的這糾紛,可不就是要從這賈家大老爺著手嘛,只要這賈家大老爺不在尋王家的晦氣,那王家也算是能勉強過了這一關,畢竟張家可不在京城做官,一時半刻也伸不出手來折騰。」
「解決?他們這都成生死大仇了還解決?」
胖婆子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這要是她家,估計能殺上門去,還解決?真是不能理解呢!倒是瘦婆子嘴角帶著一絲嘲笑,慢慢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