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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王家家教真的是很成問題的,你說王氏包攬訴訟?這個其實在京城真心不少見,就和現在一樣,遇上了什麼官司,都習慣性的找關係,然後不是想著減輕罪行,就是想要逃脫法律制裁的。凡是當官的,有點人脈權利的人家基本上全接到過這樣的請託,王家也有,只是史氏因為沒有兒子,所以膽子小,生怕露出風去,讓族老們有了把柄休了自己,所以不怎麼敢做,就是有,也是真的是很親近的人家,稍稍幫著說幾句,也不敢太過顛倒是非黑白什麼的,但是有一點,王子騰他老娘以前這事兒乾的真心不少,而王氏能有這個膽子,也是這麼薰陶的,就是王子勝家,到如今在金陵仗著他們四大家族的名聲也沒少用這個法子撈好處。
只是自打王氏被抓之後,王家的人因為名聲受到了嚴重打擊,倒是反而不敢這麼做了,所以史氏總是覺得自家還是好的,還是很守規矩的,可是如今一聽,自家其實很成問題,已經嚴重到了影響自家傳承的大事兒了,她能不怕嘛,更要緊的是,一直以來她以為生不出兒子那是自己身子不好,弄了半天是那些妖精們毀了自家男人的底子,她能不上心?合著老娘這些年養著你們,供著你們,居然是供著仇人了!
史氏苦啊!因為沒有生出兒子,外頭有人說她給妾室下藥的,有說自己生不出來也不讓別人生的,還有人說她這是準備把王家的產業都給自己閨女留著的,更有人說她這樣遲早讓王家休了什麼的!連帶著她出門做客,都覺得人家看她的眼神帶著利劍,走出去和她交好的都沒有幾個,好像和她親近就沾了妒忌的名聲一樣,弄得她都不敢出門交際了。
所以這些年她對著那些妾室那是好的不行,她這些年已經沒有了什麼爭寵的心思,只是一心想著,若是能有個兒子,她就直接抱過來養著,哪怕是記在自己名下也是可以的,這樣一來,自己最起碼能有個兒子防老,能去了自己毒婦的名聲,也能抬起背脊做人。
可是她是萬萬沒有想到啊!這一切的由頭居然就是這些她寄予厚望的人,她那個委屈,那個苦啊!當場就直接留下了眼淚。
「老爺。」
「行了,你什麼都不用說了,我心裡都明白,乾淨的,有這哭的功夫,把後院清理一遍,好生收拾幾個,讓她們都老實些,我這會兒沒工夫管她們,下人,管事,還有族人,這些都是我的活計,真人說了,若是不把這些收拾好了,以後只怕會牽扯到我頭上,弄不好命都沒了。」
王子騰這會兒真的沒心情安慰媳婦,給媳婦直接放權了,聽得史氏眼睛都亮了,這是說自己就是把後院那幾個最讓她牙痒痒的妖精給處理了,老爺也不管了?那自己可就能順心的過日子!史氏立馬擦乾了眼淚,滿血復活了!順帶還打了一針雞血。而王子騰這會兒啥都看不到了,因為他手裡正拿著剛才親兵從幾個管事兒哪兒抄家抄來的東西發愁呢!
他不管家,不管是,不代表他就不知道世事,看看,這都什麼呀,一個個都快比他有錢了,最要命的是,這些管事家裡居然還有不少的請託單子,他是知道自家媳婦的性子的,也知道她膽子小,不敢管外頭的事兒,他也一直覺得自己肯定比其他人家乾淨,可是沒想到的是他媳婦不做,他家的管家,管事的居然敢做,敢用王家的名頭在外頭替人打官司了!這都是什麼膽子?全是惹禍的祖宗啊!
王子騰辦事兒也利索的很,直接學著賈赦模式,請了知府衙門的人來,把這東西一遞,就說是自己無意中聽到自家管事有用自家名頭做惡,因為涉及到府衙,所以他不好直接處理,所以請了官府的人來一起查證,然後就把自家裡大大小小的管事全查了一遍,幾乎清理出去一半的人手,然後是開祠堂,他請了全部在京城的族人過來,重新讀了一遍族規,把族裡幾個最不成體統的幾個小子的名字一點,直接告訴他們,自己為了讓他們成器,為了王家的名聲,所以決定把他們全送到自己的軍營裡頭去,從小兵開始做起,慢慢打磨。
族人覺得變天了,真是太讓人不解了,不說前段時日,王子騰把下人們怎麼折騰,怎麼讓京城詫異了,今日這一下子就是族人一個個也有點傻眼,只覺得這王子騰像是換了一個人,說起來王子騰原本給人的印象是,這是個愛護短的,這很好對吧,作為族長,能有這個性子,那就是全族人的幸福,那是安全加舒適了,闖禍不愁沒人擦屁股啊!可是今兒呢!全不對了,這是下狠手啊!
軍營,就算是京城的防衛營,對於這些世家子弟來說也絕對不是人呆的地方,每日操練不說,一個月才有一日的假期,其他時間只能關在軍營裡頭,連個蚊子都是公的,吃飯喝水,那更是只求吃飽,不求吃好,全是粗糧加白水,這讓他們的日子該怎麼過?
可是偏偏這王子騰道理很足,一心全是為了他們好,為了他們的前程,是族長整治族中不成器的弟子,無論是拿到哪裡去說,人家也只會覺得王子騰做的對,做得好,是個好族長!
這些被點到名字的小子們一個個開始哭喪著臉,立馬哭嚎起來,這個不干,那個裝病,就是家長也有好些想要求情的,可是人家王子騰什麼都當不存在,直接讓親兵來把人綁著就帶走了。
笑話了不是,人家真人都說了,自己將來會倒霉,那十有八九就是讓這些人拖累的,他不整治,那不是對自己的性命不負責嘛,他可想著多活幾年的,還要生兒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