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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辛啊,這水哪裡來的?」
有什麼問題就問唄!他還真是對這個時代的水上工作者不怎麼熟悉呢,權當聊天解悶了。
「水?這水不是多的是?江里隨便拎就是了,怎麼,道長這是要洗漱?要不我給你燒點熱的?擦洗一下舒服些?」
張中行一聽這話有點傻眼,江里?他剛才吐的時候好像也是直接吐江里的吧!他吐出去,然後再拎回來給他喝?不行,他又想吐了!
看到張中行跌跌撞撞的,又開始往窗口跑,鼓著腮幫子的樣子,船家老辛直搖頭,這道長真是不中用啊!他家小子都能當個浪裏白條的,這道長這麼大個人,這麼本事,怎麼就這麼不能適應呢!這裡到京城邊上的通州,可是要走二十來天的,這樣下去可怎麼好!
人都是適應性動物,張中行也不可能強求這個時代的人為了他喝水這一點每日靠岸就為了買水,所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不看,不聽,要知道這時候行船,不說吃飯,洗菜什麼的用江里的水,就是倒馬桶,洗污祟也都是直接在江里,有時候他都會想,那些個一心求取江心水煮茶的人,若是看到這倒馬桶的一幕,他們還怎么喝的下去!當然最最要緊的是,他又有了一個經驗,那就是以後回到現代,他怎麼也要往自己的儲物格里放上一箱子礦泉水才成。
船行駛了三日,船到了清江,這薛家的船畢竟不是官船,很多時候航道繁忙都要給官船避讓,比起當初做林如海家的船去蘇州,行程上慢了好些,不過也正是因為這樣,倒是讓張中行有了一些閒暇的時間,像是這清江,他就趁著船在岸邊歇息的功夫,趁機去了城裡,倒不是他一心想著要怎麼遊玩,而是他回現代的時間到了,原本他也曾想著是不是索性到了京城在迴轉,可是過了這麼幾日,他別的都能忍,就是這喝水的事兒,他是怎麼也沒法子忍了。好容易能回去搬點礦泉水,他怎麼會不回去?
當然這回去他也是要講究方式方法的,直接在船上走人那是不行的,雖然他能原地復活,可是若是有丁點讓人看到的可能他都不想冒險,還是尋個地方,然後再走人的好。
不用別的法子,就一個想要洗澡的藉口,他就直接在邊上城裡尋了一個客棧,要了一間屋子,直接走人了。
這一次他回去,他老爹就在家裡等著他呢!眼睛都不帶眨的看著他出現,滿臉的通紅啊,親眼看著自家兒子消失,又親眼看著他出現,這比聽說震撼多了,都不帶多說的,立馬開始清理張中行帶來的東西,吃的,用的,還有能當傳家寶的,這都是虛的,關鍵是自家兒子安全回來了才是正經,然後撇開別的,先問去了有沒有什麼麻煩?有什麼是需要自己這個當爹的做的?一疊聲的詢問,讓張中行這個在古代一個人漂泊,一個人奮鬥,一個人孤零零生存的張中行眼睛裡都滿滿的感動的淚花。
當聽到自家兒子的吃水問題時,就是老張同志再激動,再緊張,這一刻也讓他弄笑了,忙將家裡那剛買了還沒動的一大箱某某礦泉水讓兒子帶上。甚至聽到兒子坐船無聊,還立馬出門去買了一根魚竿回來,好讓兒子到時候能釣魚取樂。二十四孝老爸這名頭老張那是妥妥的當第一了。
買上一板暈船藥,再加上好些的酸梅,零食,在家休息了三天緩了緩坐船暈眩的腦子,張中行又一次在自家老爹的注視下穿越去了副本。你說什麼?古董?就他們家這條件,如今這些那是足夠用了,就是藥材也有不少,家裡還真是不怎麼缺他做個時空販子掙錢呢!
他不在的日子,他老爹唯一想出來的問題就是,兒子在這紅樓夢的時空里能不能娶媳婦,能不能生孩子?這才是關係到香火的大事兒,現如今可是獨生子女政策,兒子就是在現代娶了老婆,都不一定能給他生個孫子,可是若是在這副本能娶妻生子,那三妻四妾的,必定能生個帶把的,他老張家可就不愁香火了,雖然他也疑惑過,那個地方後人燒香他以後死了能不能收到的問題,可是有總比沒有強對吧!
兩代人考慮的事兒那都不是一個頻率上的,不過不管怎麼樣,張中行覺得他回來的第一時間能看到自家老爹,這感覺真好,有人幫著分擔他在那個時空的壓抑心情,他也輕鬆了很多,甚至覺得自己只是去進行一場生存體驗的旅行,每一次回家就是一次精神充電。
等張中行再一次上船,他的心態又不一樣了,他有了足夠的水源,乾淨的讓人放心,他還有了暈船藥,不用吐,更不用勉強自己吐啊吐啊就習慣。更有了零食讓他分散心思,他終於能用享受的心態開始看待起自己這一次的水路遠足了。
清江後面大些的城池就是徐州了,這個戰略要地,他以前從來沒有去過,現代的徐州可不是什麼繁華的代名詞,可是在這個時代卻不一樣,以為水運,因為駐軍,這裡很是繁華,就是薛家的船也要在這裡停留兩日,進出些貨物,張中行第一次有時間能好生的走動一二了。
城牆,這是他看到這個城池的第一印象,而乞丐則是第二個。
「華夏九州之一,自古便是北國鎖鑰、南國門戶、兵家必爭之地和商賈雲集中心。 千年帝都,九朝帝王徐州籍。兩漢文化的發源之地,有「彭祖故國、劉邦故里、項羽故都」之稱的徐州,如今怎麼成了這個樣子。「
張中行還沒有對這些乞丐發表什麼悲天憫人的感慨,一邊和他一處進程的青年人卻嘆息著小聲說著話,他發出的聲音不是很大,邊上的其他人或許都沒有聽清楚說的是什麼,可是張中行是什麼人?自然是一個字都沒漏的,聽到這樣的點評和感慨,他忍不住回頭看了那青年男子一眼,就這麼一眼,他就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