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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輩子他是讀了不少年歲的書,可那時候所謂的讀書,能用幾分心?那學堂環境是個什麼樣子,只怕是個有心人都知道,更不用說他每每被王夫人喊去抄寫經書的事兒了,說白了,那所謂的讀書,也不過是字練習的像那麼個樣子,正緊的書本反而學的少的很,只是能保證字都認識罷了。
到了這裡之後,一開始所謂的讀書,也是從頭學起,又有家庭的重擔,可以說浪費了不少的時間和精力,更不用說這教授的夫子,自己也不過是個童生,學識實在是有限,賈訓能得到的教導也很是淺薄,在這樣的情況下,賈訓能堅持著不斷的靠著抄寫借來的書籍,充斥自己的書房,填塞自己的學識,已經可以算的上是個有毅力的孩子了。
若不是後來有那衛夫子細心的教導,若不是他好歹還跟徐家少爺有些交情,能在借書的時候,是不是請教一二,從這科舉人家的身上吸取一些學識,若是只靠著他自己,只怕到了這會兒都未必能順當的考上秀才,還得了前幾名的好成績。說到底,學問這東西,並不是說靠著死記硬背就能立馬飛升成神童的,若是真這樣簡單,科舉也不至於這樣能淘汰人了。
當然在這些年裡,賈家也慢慢的變得越來越不一樣了,比如如今的賈家,光是田地,就有中田五十畝,坡地五十畝,還有山谷下田四十五畝,另外在縣城還置辦了一個四合院,這樣的家當,在海螺村也好,在附近的鎮子上也罷,都能算的上是中等的人家了。
在村子裡的宅子,因為賈訓去年成親,又重新翻修,加蓋了兩個跨院,算是賈訓和小三未來成婚的院子,如此一來,雖然依然不過是石頭土胚瓦屋,可地方卻大了好些,宅子左右都被劃拉了一大片地進來,每一個跨院都是整齊的四合院格局,就是宅子後院也向後推了三丈,原本的後院成了院子,推後出來的地方蓋了牲口棚子,讓整個家越發的氣派了。村子裡也就是村長家能比擬,就是衛舉人家也不過是在這幾年擴建成了個三進的院落罷了。
賈訓的媳婦是縣城一個老秀才的閨女,家境有些艱難,人卻溫和知禮,還識字,整體說起來比小苗,賈訓的長嫂更體面些,這也是家中越發的好過,孩子又都爭氣,這才能定下這樣身份的親家,雖然對方家境不好,可就憑著這秀才閨女的身份,就足可傲視整個村落的媳婦了。
齊氏有心給家裡掙臉面,對於親家的家裡條件自然看得不是太重,甚至為了好看,特意偷偷另外準備了些東西給兒媳婦當嫁妝,好不至於抬進來的時候不像樣。如今的賈家對於銀錢實在是寬鬆了許多。說句粗鄙的話,那就是不差錢!就那些產業,每年就能有近百兩的出息,若是在加上兄弟幾個出海,過年進京賣海貨,或者是其他零星的收入,一年大致上有一百五十兩上下,這樣的收入她自然是手頭鬆快的很。甚至還盤算著,接下來三年裡,家裡孩子不打算科考是不是將用在科舉上的銀子再拿出來,去多買一點好田地,好讓未來家裡每年固定的出息更加豐厚些。
雖然說這村子裡如今也有好些人家在銀錢上甚至比賈家還多些,有些一心從商的甚至在鎮子上都有了店鋪,可真論起社會地位,還別說,還就是賈家更好些。齊氏在經過這麼多年之後,那種錢一到手,就要立馬花掉的習慣也改了好些,不再是以往那樣戰戰兢兢,就好像錢多了就會燙手一樣。養移體居移氣,齊氏開始有了不一樣的氣度。
「老二,你明年真不去試試鄉試?「
和齊氏盤算田地不一樣,這家裡興哥兒別看只是個吊車尾的秀才,卻對科舉最是上心,當然這上心不是對自己,他自己也知道自己能考上秀才,那真是祖墳冒青煙了,還不知道是哪裡得了運勢的結果,可是二弟可不一樣,那可是前幾名,這樣的成績,若是在鄉試的時候運氣好些,得個舉人真是有可能的,若是那樣,自家田地可就不用交稅了。他怎麼可能不心動?
賈訓合上手裡的書,對著自家大哥笑了笑,說道:
「我盤算過了,就我目前的本事,實在是勉強的很,還不如不去受這個罪的好,我想過段時間去書院附學一陣子,聽說西山書院的夫子是老舉人,那書院還曾出過進士,想來必定有不凡之處,去那裡學上一陣子,三年後去鄉試也多幾分把握。「
說起西山書院,不知怎麼賈訓就想到了當年第一次去賣風鈴的事兒,就是興哥兒也好像被勾起了回憶,眼裡露出了幾分懷念。
「西山書院啊,說起來徐家少爺去京城幾年了吧,怎麼不回來了?難不成不考中進士,就不準備回家了?就他如今這舉人的身份也很不錯了,咱們縣城比他有出息的又有幾個?「
兄弟兩個說著說著,這話頭被那西山書院引到了別的地方,那個以前只能在山腳下仰望的地方,如今他們兄弟的身份,已經能堂堂正正的從正門走進去了呢,這變化實在是讓人心中激盪。
☆、第90章
兄弟倆難得沉浸在回憶里有些唏噓,不想轉頭又被村長一個大大的驚喜給砸著了,村長這一次來,居然是要興哥兒接手祠堂後頭的蒙學的,這個決定,別說是興哥兒了,就是賈訓一時半會兒也有點物是人非的感覺,好像頭一次意識到自家如今在村中的地位,自己的身份一般。興哥兒更是忍不住吶吶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