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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種上些樹木是個不錯的主意,可是水呢?說白了,水才是萬物之源,沒有水,什麼都不成。所以賈環即使有這樣的想頭,沒有水,什麼都是枉然。唯一能期待的就是,既然這土地能凝結出來,那麼或許某一日,這水也會自然而然的出現。而賈環能做的就是一個字:等。
拿著匕首,賈環再一次出了空間,回到了現實的生活中,冬日的大海寂靜又清冷,賈環就是滿身的主意,這會兒也只能默默的看著,然後帶著兄弟姐妹們在家中不斷的學習,或者是準備過年的東西,當然這期間也免不得又跟著去了一趟城裡,採買一些過年的東西,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賈環終於又找到了一個可以掙錢的事情做,那就是用紅紙寫對聯。
本來賈環只是想用去城裡買東西的藉口把這對聯拿出來,畢竟這東西雖然不值錢,可是也算是應景,不用都有些浪費了,可是真的到了城裡才發現,原來這對聯其實也是不便宜的。
一副對聯,加上橫批,那就是十五文錢,而紅紙才多少錢?十文一張,還能裁出整整兩副對聯家橫批的數量來,如此一來一張紅紙裁一下就能直接變成三十文,翻了三倍,即使用上些筆墨,那又能有多少花銷?怎麼算都是很划算的買賣啊。
按說這東西受眾面大,廣,還能掙錢,城裡貧寒的童生什麼的識字的人也不少,應該不少人做,可事實上卻是很奇怪,做的人少的可憐,也就是一些雜貨鋪和幾個平日裡擺攤子給人寫書信的人在做,這讓賈環感覺很是奇怪。
細想了之後才大概明白,這裡頭或許一來是讀書人大半日子都還算是過得下去,不想在這麼冷的天氣里出來擺攤,受這個罪,或者是拉不下臉,認為這樣有辱斯文,再或者就是純粹沒有這麼個經濟頭腦。
別人到底是為什麼不掙這個錢,賈環不去管,他現在能肯定的是,他自己想要掙這個錢,一張紅紙就能掙二十文,那要是買上十張,二十張呢?那豈不是二百文,四百文了?要是五十張,那可就是一兩銀子的收入了,若是這活計能一直做到正月,那或許自家又能有一筆不小的收入了。
有了這樣心思的賈環立馬就用自己懷裡藏著的銀錢,先買了十張紅紙,帶回了家,即使有了這樣的想頭,感覺也一定能掙錢,他身上帶著的錢也不少,可是家裡卻未必能同意他一下子全投入進去,畢竟他們沒有見識過他寫的字到底如何,也沒有直接來城裡看到這些東西賣出去的情況。所以用一個試試看的說辭,花上一百文,還是能讓家人接受的。
果然,他回家後,齊氏知道這些紙就花了一百文,一臉愁眉苦臉的,生怕瞎折騰沒了,那可是十斤糧食的價錢,若是糟蹋了,她估計能心疼死。還是興哥兒和小三比較支持,當然這也是他們年紀輕,膽子大,加上家中有了些銀錢,有了底氣,感覺試試也不會傷經動骨,更加上賈環在地上寫的字,再他們看來很是不錯,寫在紙上應該也不差,有了這樣的信心,這才有了這麼支持的態度的。
與此同時,賈環抽獎得來的對聯自然也一併拿了出來,這是作為樣板的,家人對這個倒是沒說什麼,和那些紙張比起來,這比錢就小了很多了,即使做樣板的作用沒了,還能自家用上,實在不能算是浪費不是。
賈環終於將那些實在是不成樣子的筆墨拿出來用了,真是不容易啊,這樣簡陋的東西,終於也有了用武之地了。
「二子,這怎麼寫在紙上和寫在地上差這麼多呢?彆扭的緊。「
興哥兒第一個拿起筆,沾了沾墨在自家的那些毛邊紙上寫了幾個字,一邊寫,一邊流汗,那個緊張啊,那個難受啊,他總覺得這筆就像是有千斤重,明明平時自己在地上寫的時候,也學著用握筆的方式用勁的,怎麼到了這真正用筆了,就完全感覺像是生手了呢?
「沒事兒,就是力沒掌控住,寫幾次就能習慣了,那時候就能和往日寫地上一樣了。「
「不成,不成,這要是糟蹋了紅紙,那娘還不得心疼死,你來,往日咱們三個就是你寫的好,這要賣出去的東西,可不能瞎糊弄人。「
興哥兒很是利索的把手裡的筆往賈環手裡一塞,幾步就退到了後面,一邊退,一邊還鬆了口氣,好像是丟下了什麼燙手山芋一樣。
倒是小三看著沒有自己試用的份有些不滿意,扯著興哥兒的衣裳不滿的說道:
「大哥,我都沒有試呢,萬一我寫的好呢?「
「得了吧,就你,在地上寫的都是歪歪扭扭的,還想在紙上寫好?先別鬧了,趕緊著,讓你二哥寫,練好了,用這紅紙掙錢,等掙著錢了,咱們就用這錢買紙,好生練習練習,等著都能寫好了,以後就是實在不成,咱們在鎮上給人寫信,也能掙點筆墨錢,那時候還不是想寫多少就有多少?「
他這一說,小三立馬不鬧了,這關係到掙錢的事兒,小三還是很懂事兒的,他雖然不至於是個財迷,可是從小在這樣貧寒的人家長大,如何能不知道銀錢對一個家有多重要?
賈環提起了筆,也有些激動,這有多久了,他終於再一次拿起了筆,一直以來他從來都不認為自己是個讀書人,不認為自己對讀書有多少天分和喜愛,可是一直到了這一刻,他才發現,這麼多年這些原本他不喜歡,甚至有些不以為然的東西實際上已經深入了骨子裡,讓他產生了依戀和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