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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有不少人家在靠海的地界有莊子的,想著讓人去海里弄些,可這一來二去,也需要時間,就這麼一點子時間裡,這些東西就立馬漲價了,還是無聲的漲價,沒幾日求購的價格,就已經翻了一倍多。
當興哥兒他們一行人到了京城,有海里上來的新鮮貨色的消息一出去,都不用兜攬生意,那些聽到風聲的大戶人家立馬就尋上了們,一看這十來個木桶里,比往日上來的海貨還大些的東西,一個個立馬是喜笑顏開,忙不迭就就要了,雖說這回扣之類的總是免不了的,可那些管事兒更看重的是在主子面前的那份辦事得力的體面,又是多人爭搶,倒是難得手軟了些,要的好處不多不說,價錢還十分的寬厚,像是那大鮑魚,就足足賣出了六十兩的高價,大龍蝦也賣了四十兩一隻,其他的也一併都是讓興哥兒瞪目結舌的價錢。
等所有的東西都賣了個乾淨,那隨行的福瑞居的大管事這麼粗粗一算,也是嚇得差點沒把茶盞給跌碎了。足足有二千二百三十兩銀子。
這下可是把所有人都給嚇著了,按照當初說好的,漁村的人出人力,出海弄貨,可以得一半的銀子,劉班頭出人打點路程上下,福瑞居出京城的人脈鋪面賣貨,這兩家各得四分之一,這樣一算,不說別的,福瑞居不過是跟著走了一趟,說了幾句話,和那些管事們周旋了一下,什麼本錢沒有,居然就能得五百五十七兩銀子?這錢掙得好像也太容易了些吧?
那大管事都有些頭暈了,忙包了一包二十兩銀子的紅封給那個幫著招呼的京城鋪面的管事,讓他千萬閉口,別將他們的了多少說出去,免得回去的路上遭了劫道的,隨即連休息,採買京城土儀的時間都不留,連夜就帶著人往回走。
這麼一筆錢,他實在是不放心在這京城多呆,說他膽小也好,說他沒見識也罷,還是早點回去,交到掌柜的手中安生些。
興哥兒從開始賣貨,整個人就有些發暈,除了搬東西,就沒有吱過一聲,就是漁村其他人也幾乎是一個樣子,都已經傻了。一直到回到縣城,還沒有徹底清醒過來,晚上睡覺的時候,都感覺似乎有銀子在天上飛著。
還是興哥兒,好歹他們家也曾有過百兩銀錢,算是漁村中見過些世面的人,最終在縣城分銀子的時候,反應了過來,和劉班頭等人說了,這路上打點的開銷都算到成本里,去除了這些再算利潤分成。
這讓劉班頭很有些詫異,而福瑞居的掌柜的也有些不明白,原本都說好了,這打點的事兒都是他們兩家的,怎麼這會兒突然要一同出了?若是這樣,豈不是他們兩家連個最瑣碎的本錢都沒出,就白的了五百多兩銀子?這是什麼道理?
興哥兒自是不會白白這麼做的,他的要求很簡單,那就是旁人若是問起他們這一次出去掙了多少,請千萬別說是兩千多兩,只說二百多,他這是怕啊,平白的讓人知道這村子裡居然有一千多的錢財,別大過年的家家戶戶都讓賊偷給惦記了去,萬一弄出個人命什麼的,那豈不是喜事兒變了喪事兒?還是悶聲發大財更妥當些。
他這理由一說,劉班頭他們立馬也反應過來了,他們想的更多,他們想的是這明顯就是一條很不錯的來錢的財路,若是讓人知道這錢這麼好掙,只怕到時候不知道多少人參與起來,只怕那些大戶們也會心動不已,那個時候,還有他們的份?這附近可不缺沿海的地方,也不缺沒銀子的魚戶。
至於賊偷,確實,大過年的,沒的給自家添了晦氣。中國人從來都是會藏錢的主,這麼一想,他們自然是只有點頭的分,更不用說,反過來一想,像是他們的身份,掙了五十兩上下,那是沒什麼人眼紅,要是五百兩,那可就不一定了,他們也不是沒有上頭的不是。
那些漁民更不用說了,想到有可能分到的銀錢,一個個已經不知道怎麼辦,只覺得這銀子有些燙手了,哪裡敢張揚出來?自是一個勁的答應,還直說這興哥兒思慮周詳。
只是這興哥兒說的,打點的錢一同出這一點,劉班頭和那福瑞居的掌柜卻是不同意的。按照劉班頭的話來說:
「這一次的生意,那是你弟弟想的,你們村子裡的人搏命得來的,我們不過是順手,已經是得了大便宜了,這些銀子實在是再不能要了,若是如此,我們成了什麼人了,雖說我從來不嫌銀子燙手,可是那也要分對誰,像是這樣的搏命錢,我是從來不往死里要的,我可不想傷了陰德。「
福瑞居的掌柜的也是一個勁的點頭,連那大管事兒給京城鋪子的打點封口錢,也不肯要,
「用二三十兩銀子換了五百多連,這是足足翻了二十倍了,我若是還不知足,那也太過了些,應得的我不會嫌少,可不該我的,再多我也不要。沒的為了那麼幾兩銀子,壞了我福瑞居的名聲,興哥兒,咱們也是老交情了,常來常往的,你們村子的海貨我可還準備收一輩子呢,這樣的事兒不能做。「
可見這世上還是講究人多些,興哥兒聽了這話,自是不好在勉強,隨即帶著分得的一千一百一十五兩銀子和村子裡的其他人興奮的趕回來村子。
☆、第60章
沒錢有沒錢的苦楚,可如今有了錢,也一樣有錢多的煩惱,像是村長,這會兒就是一邊笑得心肝顫顫的,一邊為這個銀子的事兒發愁,這麼些銀子,村子裡又是這麼些人,要怎麼分才能讓所有人都感覺滿意?畢竟這齣力的人雖然不少,可活計總有輕重,付出的也不一樣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