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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由也很簡單,那就是莫大家一回家就直接開始操辦這置辦荒地的事兒,連家裡起屋子的事兒都丟給了自家老爹,只為了能早點置辦下能傳家的田地,一出手就是三十五畝,而其他兩家也紛紛湊熱鬧一般,準備一併置辦,每家十畝,就是村長也跟著拿出了十兩銀子要買下十畝,這樣一來倒是在整個村子裡掀起了一股子開荒的熱潮來,這家五畝,那家三畝的,誰家也不想落後,按照這些人的說法就是,哪怕只是一畝呢,即使這地開出來之後,所得的糧食也不夠吃呢,那也是地啊,有了這田地,自家就不是陸地無根的人家了,就是說親也能說的更順暢些。
最最重要的是,村長去打聽來的消息,因為是開荒,衙門是有規矩的,三年不用繳納稅賦,明文規定,就是三年後,也能有兩年只要交納五成稅賦,這樣的好處一打聽來,誰還能忍得住?更不用說這一次因為考慮到海螺村的明星作用和這村子多年確實無地,土地只能在旁的村子裡劃拉,縣令大人特意囑咐了,這東山靠著海螺村的一大片坡地,直接劃到海螺村的名下,如此一來,這將近四百畝的荒地,可就成了村中的範圍了,雖然這田地都不怎麼好,即使開發出來,也不過是最便宜的,價值三兩的坡地,可他們也不再是去別人的地盤買地,讓他們心中越發的安定,而這辦理過戶登記手續的費用也被縣令大人寬容,可以用漁獲等來支付,這又是一大筆的開銷被省了下來。
在這樣的情況下,村中的人如何能忍得住?才四百畝,莫大家一家子就去了三十五畝,十分之一可就沒了,他們可是有十六戶人家呢,若是不抓緊,到了他們能拿出錢來,豈不是這地就都沒了?
想想有了田地後,這家中孩子說親可能變得順利,各家立馬開始咬牙湊錢,除了王奶奶和王小苗,銀錢不湊手,只能顧著吃飯,不跟著湊熱鬧,其他幾家每一家都恨不得立馬去畫好自家的土地範圍。
齊氏在以前家中困難的時候,那是儉省的精明厲害,可是如今家中有了余錢,那花銷起來,也一樣厲害的不行,看著別人家都動了,她自然也不會無動於衷,立馬也定下了二十畝地,和村長家定下的二十畝地就在對角。
等到賈訓和興哥兒知道自家娘定下了田地,還付了錢,他們還能說什麼?除了苦笑還是苦笑,剛置辦六畝中田的時候,可不僅僅是買地的錢,立契什麼的也是一樣要給錢的,零零碎碎的也花了一二兩銀子,如今這麼算起來,豈不是說,他們折騰了一場,最後家中也不過是比前些時候好了些,留下了十一兩銀子?可是想想他們讀書的花銷,這怎麼可能夠?
好吧,其實還是夠的,畢竟年初買的那六畝中田已經快要收穫了,到時候好歹糧食能有不少,等秋收之後,這十二畝地收拾的勤快些,種上些菜蔬,估計也能賣點錢,如此一來,好歹日子是能過的,可是娘哎,這年底興哥兒成親的銀子怎麼辦?這十兩能堅持到那個時候?
賈訓突然對著齊氏有了一種對著趙姨娘的感覺了,當年他看著趙姨娘每每撒潑的時候,好像也是這樣一種無奈的心情吧。
「大哥,田畫好之後,這開荒的事兒怎麼辦?這也要銀子的吧,算算怎麼也要二三兩呢。」
一聽又是花錢,興哥兒的臉上,苦澀都要湧出來了,雙手狠狠的搓了幾把自己的臉,這才恢復了正常。
「不是說船到橋頭自然直嘛,好歹娘也是為了咱們家業豐厚才這麼著急的,咱們當兒子的,總不好說娘的不是,盡力再想法子就是了,對了二子,這會兒正是海里大螃蟹最多的時候,最近一段時間,咱們就可著這個來吧,這東西賣出去價錢也高些,還不容易立馬死了,運到縣城,估計還能在上去些,另外下海的時候多留心海底,海參什麼的,也一樣值錢,若是能摸到珍珠,再有塊寶石什麼的,那咱們也就不愁了。」
說的是不錯,也確實該努力,不過賈訓還是忍不住又吐槽了一句:
「咱們要是再一下子掙上二三十兩,估計娘可能會再多買點地呢,昨兒還在說,莫大家那三十五畝地連在一起,氣勢如何如何的,可見她是覺得咱們家這田地還不夠。」
一聽賈訓如此說,興哥兒一時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了,這將近一年的時間裡,因為他們兄弟掙錢速度夠快,確實激發了自家娘那種恐怖的購買*,時時讓他們有種無力感,就好像再怎麼掙錢,這娘也能用最快的速度花出去一般,弄得他們連掙錢都變成了一種無形的壓力,明明家中如今比以前好過了很多,怎麼就還是感覺日子緊迫呢。
齊氏這會兒可沒心思去想自家兒子怎麼想,她這會兒能在正屋和自家兩個哥哥說話呢。
「不是我說,大哥,二哥,我瞧著這開荒的事兒那是真真是好事兒,就是秋山村不能像是我們這邊那樣,用海貨當立契錢,可那三年不交稅賦總不是假的吧,那兩年五成稅賦也不是假的吧,不說多了,你們每家若是能開上五畝荒地,那三年過後,這五畝地可就價值十五兩了,就是以後種不過來,想要賣了,那本錢也翻了三倍不是。最重要的是,咱們家以前的地,分給你們兩個,如今不過是勉強能夠吃,可是你們每一個可都有兩個兒子,這手裡的地,以後怎麼分?侄兒們將來怎麼養家餬口?怎麼也要和你們當初到手差不多才夠吃不是?難不成以後讓侄兒們去當沒地的佃戶?你們可捨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