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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還有就是和幾個要好的人家打招呼,讓他們在自己離家的這些日子裡,幫忙照看一二家裡,這一跑,他也算是有了一個意外之喜了,林家三房的老爺,那個和他交好的林老爺,也想上京城了,說起來也算是蝴蝶效應了,本來這林老爺是沒有準備會試的,理由更強大,人家就沒有當官的心思,只想當個逍遙自在的鄉紳,可是和甄老爺談著談著,說到了將來的兒孫的事兒,忍不住也跟著感慨起來,他們家如今在蘇州無人敢欺,說白了一來是因為是屬於士族加世族,底蘊夠深,二來就是在京城還有一個有爵位的堂兄弟在,雖說已經到了五服了,已經有些遠了,可畢竟是同族,還是能借的上光的。
可是如今往下頭一算,眼見著到了下一輩,那京城的一支爵位也要到頂了,將來自家孩子估計是難以借到力了,在一個細算算,林家如今當官的好像還真是少的可憐,好像也就是一二個吧,還多半是旁支,不得不靠著當官改善家中境況的那種。其他的不是讀書不成的,就是天分不夠的,難得有幾個讀書好的,才學也不錯的,卻又喜歡在書院裡當先生,愣是找不出幾個官員來。特別是嫡支,日子好過的,都沒了多少上進的心思,一門心思做學問,當逍遙人去了。
聽著甄老爺說起其他幾個舉人說的那些因為家中勢力不足,被人欺負的事兒,就是淡然的像是從不會著急一樣的林老爺也忍不住擔心起來,要是再過上幾年,遇上幾個不拿他們這些百年世家當回事兒的人,豈不是說,自家也會因為沒有官員在朝而受到欺壓?
這樣一想,別說是林老爺了,就是林家其他幾個房頭的家主也忍不住擔心了起來,他們本就不是什麼腦子不好的,往日不過是平順日子過得多了,少了些居安思危的心思,如今一旦撥開了眼前的迷障,如同棒喝,一下子讓他們整個的清醒了過來,自然看得比旁人更清楚些。
有了這麼一個念頭,還有什麼可說的?即使是為了以防萬一,他們家也勢必要努力一把,讓自家再多一些的底氣。和甄老爺告別之後,忙不迭的召集了族老,細細的商討了一下,一下子就挑選了族裡學問好的,庶務通的,年紀合適的,足足五個舉人,準備這一次進京參加會試。按照他們的想法,這五個去了,哪怕是只有一個中了,那麼他們林家也算是重新在朝堂有了立足之地,加上在京城的那侯府當家人的幫扶,十年內,怎麼也能再出一個五品以上的官員。如此一來,將來在扶持其他族人上位也更容易些。至於將來,為了避免以後再出現現在這樣的情況,還是要鼓勵家中子弟科舉做官,最起碼每一代都該有二三人撐著,這樣才是正經。
林家有人要進京,那麼勢必就要和京城聯繫,不說別的,族人進京趕考,即使關係再遠,再不好,就如今這宗族關係高於一切的時代來說,也必定是要住到侯府去的,不然那就是不給侯府臉面,就是暗示侯府不看重族人,就是說侯府和族人關係不睦,那可是會讓侯府遭人詬病的事兒。
所以在這樣的情況下,事先通知,告知人數,到達時間,讓人家準備好房間是很有必要的事兒。
與此同時,作為提醒有功的甄老爺,也被很榮幸的邀請了同住。好歹是同鄉,還是三老爺的好友,到了京城若是不邀請住到一起,那真是跌份了,這可不僅僅是關係到友情的問題,還是關係到他們林家臉面的問題。好吧,所以說,讀書人就是講究太多。當然對於甄老爺來說,那是好事兒,最起碼他這坐船,住宿都能沾了林家的光,又省錢,又省事兒了,不用他自己操辦了,多方便?更不用說到時候要是考上了,住在林家,能給安排官職的官吏們傳遞出怎麼樣的信息,對於他第一次選官會有什麼樣的便利了。
這也算是林家用隱晦的方式,還甄老爺一次人情的意思,這一點甄老爺看的很是清楚,也不準備拒絕,有時候不好意思不是拒絕的理由,有來有往,相互麻煩才是交情日深的法門。
既然有了住的地方,有了同行的人,連著船什麼的都已經不用自己安排了,甄老爺索性又開始準備禮物,既然是住到人家林家去,那麼總不能空著手去,還是需要意思一下的。這倒是簡單了,準備些蘇州的特產,北方不怎麼常見的東西也就是了。
這當中甄費還給了一個很不錯的建議,比如帶上一些江南竹子做的充滿了江南風情的工藝品,像是竹雕,根雕,或者是竹子做的蓮花碳,還有可以給孩子玩的各種蘆葦編制的玩具,器物之類的,別看這東西在這裡不值幾個錢,可是在北方絕對屬於稀罕物,有錢都沒處買的東西,絕對能讓林家那種講究清貴,高雅的人喜歡。
看著自己兒子對於送禮打點上似乎很有些想法,甄老爺索性也放手了,算是離開前對兒子的一次試煉,就讓他準備禮物,而甄費呢,在知道了那林侯爺家有一個和他差不錯大的男孩子之後,很是歡快的把這事兒接了過去,那可是侯爺的兒子,小侯爺呢,雖然聽說到了那個孩子這裡,爵位基本就沒了,可是那也是貴族,他一個草根居然有機會和貴族搭上線,就他來說,實在是太不容易了,不好好的抓住這個機會,趁著人家年紀小,把線連上,那絕對就是犯罪,誰知道以後是不是有用的上的時候是吧,誰知道以後還有沒有這樣的機會,對吧,所以他是花費了十二萬分的心思在裡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