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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走到渡口不遠處,阿玉就看到一個中年漢子被兩個地痞毆打,阿玉本不想管什麼閒事,就他現在這屬於黑戶的樣子,萬一惹著什麼背景深厚的人,只怕後面的事情就不好辦的,不想他才想著避開,就聽到那黑臉的地痞一邊揍人,一邊喊道:
「周顯,你個老東西,說了你多少回了,想要再這河上討飯吃,就要給咱們兄弟孝敬,你當這個渡口是隨便什麼人都能來的嗎?別忘了,這渡口的草棚子可是我家大哥家的宅基地,你這傢伙居然靠著我大哥掙錢還不交房錢。有這個天理沒有?「
天理,阿玉聽了都想笑了,這渡頭那裡有什麼地契,他可是當過舉人的,自然明白這樣的地方,只要不是正緊的村鎮什麼的,那就是個野渡頭,荒地還差不多,地契?縣衙能開的出來,再說了,傻子都能看到,這河邊上就一個三角草窩子,和狗窩都沒區別的地方,居然還是什麼人的家?可能嗎?說白了就是個藉口,訛詐的藉口。
阿玉在回想到剛才聽到的名字,心裡一喜,這是老天爺給他機會啊!二話不說,直接沖了上去,拔出匕首對著這兩個地痞腿上就是一刀子下去。
「王八羔子,你們居然敢欺負我叔,我要你們好看。「
一個七八歲的孩子帶著狼一樣的眼神,用匕首給人放血,這情景怎麼看這麼駭人,不管一邊已經被打的有些發愣的周顯是什麼表情,那兩個地痞一下子給嚇住了。哇哇大叫的捂著傷口往後退。
「那裡來的野小子,敢傷了我們?也不怕捅死你丟下河裡餵王八。「
周顯是個老實人,也是個善心的,一聽這話,忙不迭撐著已經傷痕累累的身子,往前走,想要把阿玉護到身後,
「你們想幹什麼,這還只是個孩子,你們心肺都讓狗吃了不成,連孩子都不放過。「
那兩個地痞這時候也有點哭笑不得了,孩子?有這樣的孩子嗎?上來就用刀子。另一邊阿玉看著周顯這樣,心裡也有些小感動,雖然自己有自保能力,雖然是自己湊上前的,也是自己先動了刀子,可是他看到的卻是這個老實人對待素不相識的孩子也能伸出手。明知道自己不敵,也要站出來的勇氣。怪不得後來這傢伙能為了常遇春的一句話,豁出命去幫忙。這是一個心裡有著正義和熱血的人,歲月和困苦並不能磨滅他男人的勇氣。
阿玉知道現在不是感慨的時候,看著周顯在前頭擋著,他微微錯了一步,然後拿下了背上的弓箭,瞄準了那兩個地痞,然後冷冷的說道:
「你們上前試試,我這弓箭可不是吃素的,我還真是不信了,難不成你們比虎狼還可怕不成,小爺別的不成,打獵一向是個好手,看來今天也拿著人試試準頭了。「
這樣狠戾的話語,把在場的其他人都嚇了一大跳,這真是個孩子?七八歲的孩子?想想剛才他那一下子亮刀子的狠勁,真不是一般人能幹的出來的,就是個大人,也沒有他這本事,更別說如今正瞄準這自己了,難不成這孩子就是個傻大膽?不知道害怕的那種?若是真的是這樣,他們還真是不敢了,這樣的人,遇上了那只能是自己倒霉,殺人當殺雞啊!
想到這裡,兩個痞子對視了一眼,從對方中看到了退意,生怕對方比自己走的快,讓自己成為了唯一的目標吃虧,都忙不迭的開口說道:
「爺不和孩子計較。「
「等著,以後找你算帳。「
場面話還沒有說完,兩人就忙不迭的捂著自己的傷口往回跑了,真是吃了大虧了,錢沒有撈著居然還受了傷,還要自己搭上藥錢,好在這孩子捅的不深,估計沒什麼大事。
捅的不深?那是阿玉故意的,說起來他還真是沒有殺過人呢!真心不習慣,所以下手的時候下意識的就緩了幾分,不然就憑著他的功夫,雖然比不上那些江湖人,功力也淺了些,可是想要讓那兩個地痞廢了腿那是輕而易舉的。地痞流氓又不是什麼江湖人,沒有什麼真本事,完全沒有戰鬥力啊!
看著這兩個人走遠了,阿玉這才覺得自己後背有些冷汗,腿也有些軟,一時間有些站不住了,軟軟的坐在了地上。同時坐下的還有周顯,顯然他也有些撐不住了,被打了好幾下,身上渾身酸疼,剛才不過是不想一個孩子被傷著,這才強撐著的,如今沒有了危險,自然撐不住了。
聽到邊上的聲音,周顯回頭看了一眼,見到阿玉這個樣子,他忍不住笑了起來,我說呢,那裡來的孩子這麼厲害,原來竟是裝的,這下子露餡了吧,不過這還真是個好孩子,看到自己落難,明知道不敵,還要上來幫忙。
周顯伸手用袖子把阿玉頭上的汗擦了擦,笑眯眯的問道:
「你是哪家的孩子,我怎麼沒有見過?「
這附近一共也就這麼幾個村子,周顯在這裡擺渡,很多人即使不認識,也大略能有個眼熟,只是這個孩子,他是真心沒見過,就像問問是那個認識的人家,想著一會兒回去怎麼也該上門好好道謝才是。
不想他這一說,阿玉立馬愣住了,半響後帶著一絲哀傷的表情,淡淡的說道:
「沒有,沒有家,就一個人。「
嗯?一個人?這么小的一個孩子,一個人怎麼可能?他是怎麼活下來的?看著這衣裳,也不像是街上的乞丐什麼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八卦的心思一起,周顯忍不住多問了幾句。好啊,要的就是你問,阿玉垂著頭,遮掩住自己眼睛裡淡淡的喜色,然後慢悠悠的開始編造自己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