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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掙了錢,若是一個人的,那麼左不過是隨便花銷了,真正能存錢的人不多,可要是有家有口的,那就不一樣了,把錢拿回家,這是必然的,曲三如今也正是這樣,懷著一種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忐忑心情,走回家,準備把掙來的錢,交給包惜弱,雖然這家裡買糧食什麼的基本上都是他自己在干,可是他還是想把錢交給這個名分上已經變成了自己妻子的女人,雖然真要說起來,也不過是在這個村子裡維持著這樣的名分,真的想要娶到她,必然是在三年守孝之後,可他還是那麼的激動,想要開始用家人,用夫妻的方式來對待。
曲三,從小就是個,沒有家,也許正是因為這樣,他對於桃花島的感情才會那麼深,對黃藥師才會那麼的真,他心裡渴望的是家,如今他有家了,雖然這個家來的有點不正常,卻依然打動著他的心,讓他想要用儘自己的全力去維護,為了這個家,他已經有好久沒有去皇宮之類往日常常走動的地方盜寶,付出了這麼多,幾乎是已經偏離了原本自己制定的規劃,是不是真的能實現家的願望,就在這一刻,只要包惜弱真的收下他給的銀子,那麼就是說,她也一樣在把他真的當家人,當丈夫看待。
而這個時候,人家包惜弱在想什麼呢,其實她這會兒這在想的東西更長遠些,那就是曲三盜寶被殺的事兒,既然這都湊合一起過日子了,她總不能不管對吧,再做一次寡婦,她真心沒有這個準備,所以一心想著怎麼給曲三洗腦來著。
(不一起過日子也不成啊,莫陌自己盤算了很久,要是就自己一個人,什麼本事也沒有,現代教育制度下,除了考試,動手能力基本為零,而這包惜弱也有點弱質纖纖的,沒什麼求生技能,加上又是女人,還帶著一個孩子,這樣的情況下,想要在這片男尊女卑的世界活下去實在是太不容易了,她也沒做好吃苦受罪的準備,就如今這沒有電器,沒有蚊香,醫療水平低下的時代,對她來說,已經是苦的不能再苦了,所以她不敢想像,要是沒有了曲三這麼一個願意當便宜老爹的人,她是不是還能找到第二個冤大頭,當然人家完顏洪烈除外,這個人當丈夫雖然不錯,可是畢竟是金國皇室,這可不是什麼人都能玩得轉的地方,國破殉國什麼的,也不怎麼好玩。)
這正想著這事兒呢,就遇上人家曲三一臉緊張的走過來,往她面前的桌子上放下了足足三貫的銀錢,然後看也不敢看她一眼,轉頭坐到了一邊,假裝看孩子去了,只是那微微側過來的頭可以讓她知道,這人其實還在注意著自己的動作。
莫陌一看這個架勢,腦子一轉就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了,這事兒要放在現代,那曲三絕對是好男人的典範啊!工資上交,這麼自覺,有什麼可說的?莫陌立馬二話不說,從一邊的炕箱子裡拿出了一個小木匣子,把錢裝了進去,那個自然利索的勁,看的曲三嘴角忍不住就這麼揚了起來。
收完了錢,這會兒莫陌也找到了開口的機會,所以一邊繼續手裡縫製衣服的活計,一邊開始問詢起來,這問詢也很是有技巧,不問別的,只是說既然咱們一處過日子了,那麼總該知道些底細,總不能連自家男人到底是哪裡人,以前是幹什麼的都不知道吧,還有曲三明明是會武藝的,怎麼就能瘸了呢,這問的合情合理不說,還暗暗的表示了一下包惜弱希望能相互了解的意圖,這真的是很陳懇的,任何一個人家接親都不可能不知根知底就胡亂許親不是。
曲三聽了她這麼問,也不過是微微頓了頓,可能是在想該怎麼說,隨即就開始了敘述,他是真心想要有個家,想要好好過日子的,既然人家女方都這麼主動了,若是他不說,那才是沒誠意呢。
從小時候的悲慘遭遇說起,從桃花島說起,最後說到了被趕出來,包惜弱就這麼靜靜的聽著,聽到最後,忍不住嘆息了起來。
「若是這麼說,你也夠冤的,分明就是正好遇上你師傅上火的時候被牽連了,就有了這麼一樣的禍事,只是師傅師傅,自然是如師如父,你自幼由他養大,說是養父也不為過了,子不言父過,到是不好說什麼,只是我想著,這事兒畢竟你們是魚池之殃,你師傅既然是江湖中有名的大人物,又是如此的無所不通,必然也是頂頂聰明的人,聰明人能看不明白這一點?此時必然已經知道了你們的委屈,只是他畢竟是長輩,自來就沒有長輩給晚輩賠不是的道理,所以這委屈你也只能受著。」
這話曲三聽著實在是舒坦到了極點,要知道從被趕出來開始,這娃就一心想著怎麼回桃花島去,回到那個他長大的地方,即使被師傅打斷了腿,也沒有半點的怨言,只是心裡卻不免感覺有些委屈,感覺酸楚,可如今讓包惜弱這麼一說,不是師傅不知道是委屈了他們,是拉不下臉來,這一下什麼委屈都沒有了,可不是這樣嘛,這世間就沒有長輩給晚輩賠禮的事兒,要不是師傅,當年他小的時候就死了,所以不過是受了一點委屈,又有什麼可抱怨的?只要時機合適了,其實自己還是能回到師傅身邊孝順他的。
看著曲三臉上激動,如釋重負的樣子,包惜弱這個早就看穿了這娃忠犬本質的女人立馬繼續跟上,開始往自己預想的岔路上開始引導:
「聽你說那桃花島遠在海外,想來這來一次中原大地也不是那麼容易,在一個又不讓你們回去,如此一來,這想要找個好機會,讓你們師徒再聚倒是麻煩不小了,不過只要知道事情不是沒有轉機,總有解釋清楚,師徒重逢的機會的,只是你們這麼多師兄弟被趕出來,除了你也不知道其他人如何了,是不是能想的通,要是有人一時相差了,鑽進了死胡同,等到將來你師傅想要重新找你們的時候豈不是就找不到人了?那他該如何的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