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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一個俠義之士更不能忘恩負義,只為了自己的幸福,就讓救過自己性命的恩人為相思而死。
「情」與「義」,這確實是個大大的難題,別說是說故事的白飛飛,就是聽故事的兄弟兩,也忍不住沉思起來,都感覺若是自己處在這樣的境地,真的是無法抉擇。感覺就像是陷入了一個死胡同。
故事中,豬腳心中充滿了矛盾,痛苦從此無法解脫。那種掙扎不知道的人或許不能親身感受,卻也能聽出一二來,所有的人,都想聽聽這最後他這個故事中豬腳的選擇,而豬腳的選擇很讓人失望,也很讓人無奈,豬腳作出痛苦的決定,成全了兄弟之情,自己放浪出走,讓林詩音去照顧龍嘯雲,給他們製造了機會,與此同時,或許他心中還存有一種幻想,那就是無論自己怎麼做,那林詩音還是會甘之如飴的等著自己。
可惜在龍嘯雲日趨溫存,李尋歡日趨「無情」,這種違背自己感情的痛苦表演中,奇蹟還是沒有出現,或者豬腳自己早就預感到了這樣的結局,事情的最後,終於讓一往情深的林詩音心碎了,終於投入了龍嘯雲的懷抱。
同樣是女人的白飛飛和李家的大夫人,其實很能理解林詩音這個女人的想法,她並不明白未婚夫的一片苦心,責怪李尋歡的無情,更無法了解李尋歡為了一個「義」字忍受了多大的痛苦的煎熬。作為一個女人,一個沒有選擇權的女人,她唯一能做的事兒就是:君即無情我便休。誰讓最先放下他們的愛情,放棄了她的人是豬腳呢!所以過錯方自然也是這個男人才是。
而豬腳呢,他見時機成熟,或許是失望,或許是難以接受這樣的結果,或許是他自己也無法忍受這樣的折磨,所以最後含淚出走,他不想再看到自己心愛的人,因為那是他自己放棄的,他失去了愛人,因為他的放棄,他沒有臉再去見她,也不想再看到自己的莊院,還有那昔日給予自己溫柔象徵的梅花,因為那裡有太多他們愛情的見證,有太多曾經對一個溫暖的家的期待。在龍嘯雲與林詩音成親之後,他把自己的府邸和萬貫家財送給林詩音作嫁妝,出關隱姓埋名。從此,他成了一個無家可歸的浪子。
故事還沒有講到後面的劇情,只有這麼一點,已經深深的吸引了這屋子裡的所有人,即使是在一邊端茶倒水的丫頭們都忍不住駐足傾聽。
李尋歡忍不住嘆息了一聲,出口說了一句:
「他真苦,心苦。」
這樣的評價或許是恰如其分的,邊上就是他的大哥也忍不住跟著點頭,可惜這兩兄弟的這個表態立馬得到了白飛飛的鄙視:
「什麼苦,這是作!還是自作自受。」
恩,這是什麼意思?一個個眼睛瞪大了看著白飛飛,李尋歡知道,白飛飛對於故事中的人物總是有自己的見解,比如在上一次說起快活王的時候,即使如今知道了,白飛飛受的苦,有大半都是因為快活王而起,可是這個女孩子,就是能這樣大度,這樣睿智的從旁觀者的角度去看待整個事件,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所以他也想聽聽白飛飛到底是怎麼看,怎麼想的。
「這裡頭其實有太多的破綻,比如這龍嘯雲是認識林詩音是住在這豬腳的家裡,那麼問題來了,作為這個家的僕人,難道會不知道誰是他們的女主人?哪怕是平時聊天或者是日常的行為中也能看出一點端倪吧,這個龍嘯雲怎麼可能就什麼都不知道呢?既然知道了,那麼還對豬腳說他是害了相思病,是想要娶這個女人,那又是什麼樣的心思?很明顯,就是故意的,他是真的喜歡上了這個女人還是別有所圖?或者是真的喜歡這個女人吧,可是既然是兄弟的未婚妻,即使喜歡了,難道不是應該朋友妻,不可欺嗎?怎麼還會直言不諱的說出來讓人為難?很顯然,這人很可能對這個豬腳沒有什麼好企圖。既然沒有好企圖了,那麼破綻就又來了,這所謂的救命之恩也就很可疑了不是嗎?」
白飛飛掰著手指頭,一個一個的疑問出口,把屋子裡的人都問傻了,他們還真是從沒有從這個角度去想過,這樣問題一擺出來,他們就是傻子也能感覺到問題了。
而這個時候,人家白飛飛話還沒有說完呢。
「不單單是這些,即使所有的問題都是假設的,這人確實什麼都不知道,確實是趕巧了,可是想要報答救命之恩的法子太多太多,一定要將未婚妻讓出去才是講義氣嗎?我怎麼感覺這就是個混蛋呢?連妻子都能讓,還是男人?怎麼就那麼慫呢?最後還把家產都送人了,這是什麼態度?難道說連祖宗基業也不顧了?這不是不孝是什麼?這樣一算,這男人那就是無情無義到了極點,不忠不孝也到了極點了,說是混蛋都是輕的。」
這個罪名這真是不小,別說是李尋歡聽了感覺整個人的價值觀都刷新了,就是其他人也有點傻眼,這能扯的上這麼高大上的罪名?可真心靜下心來細想,他們還不得不承認,其實人家白飛飛說的不是沒有道理的,所謂的悲情,裡頭真的有太多的不可取之處,那樣說的話,也就是說他們同情,可憐甚至是讚賞的豬腳,一下子就成了反派?恩不對,連著那個龍嘯雲似乎也成了反派了,那麼這難道是個反派大集合的故事?
故事在繼續,在他們一時半會兒沒能發表出新的意見的時候,白飛飛繼續在講故事,這一次講的就是後面的劇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