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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來說這建造中必不可少的磚瓦石頭木材之類的大花銷,這東西別人家或許那是採買的大頭,可是在薛家,那就簡直太簡單了,沒法子,說讓他們家是皇商家呢!商戶人家最講究的就是互通有無了,薛家有薛家的路子,別人也有別人家的路子,這薛家要建個園子,需要磚瓦之類的,只要和別家打一個招呼,自有人幫著介紹了好人家,然後直接就是成本價進貨,比起世面上便宜的不下一二成,甚至還能多退少補,絕對的一流服務,而付出的不過是以後他們來薛家買東西,也同樣優惠而已。簡單的不能再簡單了。
就這樣,在別人眼中沒有四五十萬,不可能建造出來的園子,其實在薛家不過是花了二十萬,就這,還是把家具都算上的結果,可見這裡頭利潤有多大了,更不用說裡頭什麼幔帳,什麼窗紗之類薛家自己就能拿出來了。
當這個園子建好後,曾有幾個和薛家交好的人家來看了看,當場就給出了這個園子價值四十萬的評語,也就是說,要是薛家這園子建好了之後不用了,直接賣出去,立馬就能賺翻倍。這充分的說明了一點啊!這年頭,關係就是錢!
林如海帶著妻兒在薛家的園子裡欣賞著四處的景致,一邊走一邊說話,把一開始跟著薛蟠,由著薛蟠介紹的那些什麼樹木花草都說了一遍,心裡也暗暗地有些羨慕,他心下對於這樣的園子也是很喜歡的,只是他如今四處做官,今兒在杭州,明兒不知道在那裡呢!也不好定下個地方建,如說是在京城侯爵府建造,可他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次回京城當官,若是在蘇州老宅,那更遠,指不定等著他告老致仕都不一定在這裡住,說不得就要在京城養老呢!所以啊!這園子也就只能是看看,眼紅上一回而已。
不過他到底心動了,覺得口袋裡的銀子有點往外跳的趨勢,所以轉身詢問薛蟠,想要知道這建園子的花銷如何,他準備把老宅好生的修繕一番,把老宅的花園也重新整治一二,好歹以後回家祭祖什麼的時候,自家有個可以拿得出手的花園待客不是!
不過他才說出口,就讓薛蟠打擊了。
「姑父,您這是有錢沒處花啊!就您家那老宅子,我家那些下人在這兒呆了幾個月都聽說了,您家沒人來住的時候,這管宅子的下人一個個都成了主子了,穿的綾羅綢緞的。住的也是您家的主院,聽說還把什麼親戚什麼的都接過來住呢!整個兒的您家都成了奴才家了,也就是您回來這前幾天,剛全送走了,把東西都恢復了原樣,哦,說不得您要是細細的看看,您家還有不少東西都成了奴才家的家私呢!您這還要修花園?莫不是想幫著奴才建不成?」
要薛蟠說,林如海什麼都好,就是太念舊情了,家裡好些個不好的,貪墨的,有點奴大欺主的下人,抓出來都不知道殺雞駭猴,不是處理的悄無聲息,就是放了出去,根本就沒有能震住他們,難不成這飽讀詩書的探花郎連慈不掌兵都不懂了?看看他們家下人一個個不知教訓,陽奉陰違的樣子,都不知道細細的打探,聽說這次回來,對著這守宅子的下人還給了賞銀,這不是鼓勵他們繼續嘛!
林如海的臉色又不好看了,不得不說,薛蟠在有些時候,就是個小惡魔,這人家知道的一個個都不想多事兒多說的話,他真是沒有一點子估計全往外道啊!知道的這是和林家親近,不當外人,不知道的只怕還以為他對林家有多大的意見,只想著看林家的笑話呢!
薛蟠這麼一說,您說這林如海夫妻怎麼還坐得住,還能在薛家這園子裡住著,自然是想著回去收拾人去的,可人家薛蟠也說了,這事兒是大人的事兒,和孩子沒有關係,讓林如海他們自己去處理,讓林黛玉和林碩他們姐弟就在薛家住著,免得看了那些齷齪的事兒,噁心到了。那些人既然敢這麼做,誰知道他們有沒有什麼依仗,會不會做出別的什麼不合規矩的事兒呢!在一個萬一他們裡頭有什麼心懷不軌的,把林黛玉和林碩給拐賣可怎麼好!這樣的事兒又不是沒有發生過!
反正薛蟠說的那是處處是道理,還例舉了很多的例子,甚至連這新鄰居,隔壁甄費家的事兒也拿出來做了說辭,他們家那下人可不就是把主子家的姑娘給弄丟二來,自己一家子也都跑了嗎,誰知道是不是這下人自己把主子賣了的,誰都不能保證啊!有這樣的例子,還是活生生,觸摸的到的例子,林如海聽得心下越發的吃驚,只覺得自己往日真的是把人都想的太好了,只想著官場詭異,卻沒有想過,人心都是一樣的。這樣一想,再反過來想想自家的這些下人,處理了一批,又出來一批,總是有這樣那樣的不如意,這樣那樣的偷奸耍滑,不安於室,如此一想,就知道這是自己一開始處理的時候手段過軟的原因,甚至也有自己為了自家的臉面名聲,好些事兒都是暗地裡處置了,沒有讓這些人有個驚醒,這才有了這樣的事兒,於是下定了決心,這一次,處理起來要越發的重些,也要讓其他跟著的下人們知道自己的手段才是。
不過。。。林如海看看薛蟠,這孩子怎麼什麼都往外說呢。看看別人,他就不信,連著薛家的下人來了幾個月都能知道的事兒,他們會不知道,只是自己也知道他們的心思,不外乎是怕讓人說多管閒事,畢竟這是別人家的家事兒,說出去不一定討好,說不得還會讓人記恨,這薛蟠這性子,可別以後對著別人家也這樣啊!這說不得遇上個不領情的,還會吃掛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