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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動會就是學生公費放飛自我的機會,池言坐在觀眾席上遠遠地看著,就看到穿著玩偶的隊伍走過來,還有的班裡女生穿西裝,男生穿裙子……各種各樣的搞怪,又何嘗不是少年時無畏無懼的模樣。
過去算不上清晰的記憶就這樣又一次重合了起來,池言那顆沉寂許久的心仿佛也被喚醒了。
秋風吹拂著樹葉撩動了少女的長髮,她突然有些無比慶幸,自己能再經歷一次這樣的未來只能在手機里懷念的少年時。
正這麼想著,池言就聽到耳邊不斷傳來感嘆的交談聲。
「哇,好漂亮啊。老天爺……」
「這裙子好配她啊。」
「怎麼這個顏色她穿一點都不顯黑,反而更白了。」
「這就是Omega的先天優勢嗎?怎麼可以有這麼細的腰。」
……
池言覺得這些人的感嘆都有些太過誇張了,眉頭不由得皺起一蹙。
而這時汪楚寧的手便伸了過來,帶著些激動的拉著池言的胳膊道:「哎哎,顏又青,顏又青。」
池言有一種果不其然的感覺。
可能是逆反心理上來了,汪楚寧越是這麼跟她安利,她就越覺得沒什麼好看的,紋絲不動的講道:「不看。」
汪楚寧卻不依不饒,繼續安利:「真的好看,你不看真的就虧了。」
池言不然,乾脆朝反方向側身,低頭起了手機:「她有什麼好看的,天天跟她坐一塊,哪裡就有他們說的這麼好了?」
汪楚寧真的是怒池言不爭,徑直沒收了池言的手機,拉過她的手臂,強勢讓她融入大家的視線:「我知道你跟她不對付,但是姐妹你還是不是Alpha了,漂亮的Omega不看白不看!」
池言本就是吃軟不吃硬的人,依舊彆扭著不想看。
可是也不知道這個汪楚寧哪裡來的力氣,池言居然拗不過她,被迫的朝方陣入場的方向看去。
她們班剛剛開始入場,顏又青作為舉牌子的禮儀小姐,站在方陣的最前面。
她穿著一條不好形容顏色的無袖連衣裙,明明是最容易暴露身材缺陷的款式,她卻穿的恰到好處,不贏一絲贅肉的手臂舉牌高抬著,貼身的剪裁勾勒著她纖細的腰肢。
上一世運動會的時候是什麼情形,池言早就忘了。
平日裡見慣了顏又青穿著校服在學校教室里出現,這還是池言第一次在學校里見到她穿其他的衣服。
該怎麼形容顏又青身上的這套被周圍同學形容為不好駕馭的裙子顏色呢?
丁香色?香芋色?煙紫色?
還是薰衣草……
池言沒有研究過這些,也說不上來這是一種什麼樣的紫色。
只是這一瞬間她覺得仿佛有千萬種她叫的上名字的,叫不上名字的紫色花束全都在開了她的視線,將周圍繁雜的人群掩蓋,只剩下站在最中間的那名少女。
明明光鋪滿了整個操場,卻好像是偏愛她一個一樣,將她襯得格外出挑。
那烏黑的長髮如瀑布般傾瀉而下,服帖的別在顏又青的耳後,絲毫不受周圍風的撩動。
這個人的臉上依舊是清清冷冷的,昂起的頸子如天鵝一般的挺直,冷白的肌膚在長發與光的襯托下顯得更加白皙。
用料很足的荷葉邊裙擺隨著她的步伐搖曳浮動,襯得人一騎絕塵,遠遠地看著就像是從油畫裡走來的似的。
真的好漂亮。
汪楚寧遠遠地看著,迫不及待的拿起了單反,而池言卻也沒有再次將臉扭回去。
樹影在風中搖曳著擾人的光亮,不知道是不是受它的影響,池言遲滯了很久,才緩緩的眨了下眸子。
「你說像她這樣的Omega,什麼樣的Alpha才能配得上她啊?」汪楚寧看著她相機里的照片,忍不住感慨道。
池言聞言,驟然還魂一樣看向了汪楚寧。
耳邊運動員進行曲與同學的討論聲交織,她猛地意識到了自己剛才倒戈的行為,彆扭的丟了一句「鬼知道」,說罷便從汪楚寧的手裡拿回了自己手機。論後面再出現怎樣的Omega,她都沒有再抬起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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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並不喜歡A4紙上密密麻麻的文字,繚亂著將老校長頭上為數不多的頭髮吹起來。
冗長的開幕式終於在大家不知道第幾次低頭看手錶後結束,運動員進行曲再次熱烈的充滿了操場。
池言的鉛球是第一天的第一個田賽項目,田賽的關注度不如徑賽,再加上運動會剛開始李芹看的嚴,汪楚寧也有項目要檢錄,池言自己關注著廣播裡的通知,一個人去了鉛球場地比賽。
池言沒有扔鉛球的經歷,但是在生科院每年都會舉辦的體育活動月里她扔過實心球。
雖然這兩者完全不一樣,可怎麼說都是手腕發力,池言對自己還是有點信心的,更何況她昨天晚上還臨時抱佛腳學了一點推鉛球的技巧……
正這麼想著,池言就看到排在她前面的一個壯碩Alpha輕而易舉的就將鉛球擲了出去。
銀白的球在空中劃出一道接近完美的拋物線,逆著光落在了遠處倒數第一根白線附近。
池言的腦袋裡登時就浮現出了一句話——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一切的技巧都顯得花里胡哨。
算了,放平心態好好丟一次吧。
不要丟人就好了。
不知道是不是擺爛的心態間接的讓池言放鬆了下來,她活動了活動手臂,趁著還沒有多少目光聚集在她這裡,用力的就將鉛球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