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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漆黑的眸子倒映著餐廳吊燈的光,漆黑的像是能吞噬一切,許敏學腦袋嗡的一下空白的徹底。
龍舌蘭的味道順著池言的眸子鋪天蓋地的朝許敏學奔去,這個方才還氣勢滔天的Alpha頓時沒了膽子,凜冽的氣味像是要把他吞吃撕碎了一樣,壓得他抬不起頭來。
「言言,言言,有話好好說。你表哥不懂事的,你就饒他一次吧。」許永麗頂著那被波及到咚咚心臟,連忙求饒。
池言瞥了她一眼,冷冷的丟了兩個字:「道歉。」
池言比預想中還迅速的掌握了信息素的釋放,龍舌蘭的味道隨著她低沉的嗓音朝許敏學涌去。
酒精的凜冽擠壓著許敏學的心臟,絕對的等級制衡讓一切掙扎看起來格外的無力,以及可笑。
方才還格外囂張的許敏學低下了頭,焦躁難受的求饒道:「對,對不起……你放過我吧,求你了!求你還不行嗎!」
池言本來也沒有打算要許敏學心悅誠服,聽到他低頭的話接著就控制住了自己的信息素。
龍舌蘭的凜冽迅速從空間退散,許永麗生怕自己這個兒子又惹出什麼麻煩,來不及平復喘息,忙呵道:「還不回房間寫作業去。」
許敏學不服,可掌心的冷汗卻在提醒著他方才經歷的可怖。
這是他今天第二次受氣,鬱結在心底的忿忿根本無處發泄,他剜了池言一眼,頭也不回的拎著自己的書包回了房間。
「砰!」
主人用力的將無辜的房門摔上,更顯得那人廢物。
池言饒有興致的喝了一口雞湯,道:「舅媽既然說換一種方式相處,那我們就來商量一下吧。」
許永麗不知道池言要做什麼,握著一手的寒意坐在了她對面:「言言你說。」
「舅媽這麼客氣,我都有些不習慣了。」池言看著許永麗這樣平和謹慎,笑著調侃道。
不過她的笑沒有維持多久,接著恢復了一本正經:「我也沒什麼要說的,這個家的確是姓許,我是借住,這一點我很清楚。」
聽著池言這樣講道理的話,許永麗吊著心微微放下了一點。
可接著就又被池言提了起來。
池言:「老池一個月給舅媽五千塊生活費,我到手的只有五百,舅媽有什麼要解釋的嗎?」
許永麗眼睛裡閃爍著猶豫。
她能有什麼解釋的,雖然一家三口兩個Alpha,但她精打細算,開銷並不算太大,加上許敏學每個月小兩千的零花錢,五千塊錢正正好好,只不過不是她自己每個月五千塊的工資罷了。
池言將許敏學的心虛都看在眼裡,也沒等她給自己編出一個像樣的謊言,便道:「過去的就過去了,再算也沒什麼意思。」
「在外面租房子要花錢,舅媽還負責我的一日三餐,我還用舅媽家的水電,日後每個月老池匯來的錢我們就四六分帳,我六,你四,老池那裡我不會說你一句過去的不是。」
「舅媽覺得,怎麼樣?」池言說著,便抬頭笑著看向了許永麗。
明明那瞳子裡露出的是少女天真無邪的笑意,許永麗看著卻有些不寒而慄。
她現在就算再心疼自己荷包里的錢被打骨折,也還是得點頭同意:「沒問題,言言。」
最重要的事情已經了了,飢餓感便涌了上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剛分化成Alpha的原因,池言三兩口就喝掉了面前的湯,回味的看向了許永麗:「還有嗎?」
許永麗連連點頭,殷勤的從廚房將整個煲湯的小砂鍋端了過來。
雞湯鮮美的香氣朝池言撲面而來,她給自己又盛了一碗雞湯,外加一根雞腿。
只是池言在這裡吃著晚餐,頭頂的陰影卻遲遲沒有挪開。
許永麗頓了一下,猶豫道:「言言。」
「怎麼了?」池言疑惑。
「你是不是跟哪個Omega待一起過?」許永麗皺眉,「你現在是Alpha,不要給自己惹麻煩。」
池言聞言,微擰了下眉。
要說她可能沾到什麼Omega的味道,就只有剛才順路載她回家的顏又青了。
池言並不信任許永麗,咬了一口碗裡的雞腿,隨口扯道:「可能是在醫院電梯裡跟哪個Omega擦肩而過沾上的吧,你放心,我不會給自己惹麻煩的。」
許永麗點了點頭,她本來也沒什麼心思在池言身上,話已至此轉身就去樓上安撫她的寶貝兒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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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飽喝足,困意也上來了。
雖然已經是重生的第二天,但這還是池言第一次回到這個屬於自己的房間。
那扇胡桃木的門依舊跟她記憶中一樣,推門走進房間,熟悉的陳設讓她瞬間放鬆了下來。
床單上的蠟筆小新跟池言打著招呼,她二話不說的將自己甩到了那張她多年未見的床上。
只是回憶中的柔軟還沒有包裹住她,一陣硌疼就在她的腰際傳來。
池言吃疼的皺了下眉頭。
敞開的校服被她壓在身子下面,她摸索著就從口袋裡拿出了一根棒棒糖。
青色的糖果紙花里胡哨的將裡面的棒棒糖包裹的嚴絲合縫,舉在燈光下,折射不過一絲光影,就像那個永遠都將襯衫的扣子扣到最上面那一顆的人一樣。
池言就這樣看著這顆糖,腦海里浮現出了顏又青的樣子。
她像是想起了什麼,將自己剛剛脫下來的校服拿到了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