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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言這麼想著,便勉強收回了自己不滿的心緒。
下午最後一節課的陽光還帶著些明亮,給迅速恢復安靜的教室鍍上了一層黃昏的金燦。
顏又青認真的在一道選擇題的括號後寫下一個選項,平靜的眸子不動聲色的抬起幾分。
她身旁的少女正趴在桌子上彆扭的寫著作業,流暢的筆尖毫不憐惜的在草稿紙上飛舞運算,不停地發出幼稚的噠噠抗議聲。
窗外落日的橘色透過窗戶落在落在顏又青的眼角,隱隱的有抹笑意一瞬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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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的太陽消極怠工的掛在跟操場交集的天空上,最後一節課下課的鈴聲響起又結束,學校安靜了兩秒,瞬間被就被喧囂的人聲擠滿。
池言跟鍾意像往常一樣結伴走向車棚,遠遠地就看到汪楚寧坐在車子上等她們倆:「剛才看到你們班主任進你們班了,我還擔心你們這節課要拖堂呢。」
「沒有拖堂,我們這節課換座位了。」鍾意說著,幸災樂禍全寫在了臉上。
「怎麼,你換了個好同位?」汪楚寧看著鍾意這個表情,問道。
鍾意搖搖頭,用下巴點了點此刻仿佛掉線了的池言:「是阿言。」
「年級第一跟年級第二坐一塊了。」
「啊?」汪楚寧驚訝的下巴都要掉下來了,「你們班主任怎麼想的?」
「我也想知道……」池言說著就帶幾分不滿的蹬了一下車撐。
儘管有半節課來給她緩衝,可池言現在依舊格外的困惑。
她認為重生後的這個世界應該還是按照上一世那樣運轉,畢竟上一世那麼尷尬的事情今天還是不可避免的發生了。
可是為什麼上一世直到畢業都一直是她一個人坐的最後一排迎來了顏又青?
池言不解,眉頭都快要擰成一團麻花了。
「哎呀沒事啦阿言。」汪楚寧將一隻手臂搭在了池言的肩膀上,「畢竟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嘛。她在你跟前,你也好時刻掌握敵人動向嘛。」
「現在紀檢委的老大是她。那紀檢委什麼時候抽查晚自習,什麼時候查儀容儀表,咱們近水樓台,不就都能提前知道嘛,到時候翻牆出去買奶茶也方便。」
汪楚寧不愧是未來做心理諮詢師的人,幾句話就讓池言彆扭的心舒服了不少。
她點點頭,拉踩道:「還是你有用啊,比某個跟學委去做同桌的人強多了。」
鍾意下意識的就想反駁,開口卻話鋒一轉:「哎,那不是你那半吊子表哥許敏學嘛?」
池言聽著頓了一下,順著鍾意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
她還真的有些日子沒有見她這個Alpha表哥了,去年他因為多次深夜尾隨Omega被人家報了警,到現在還在局子裡蹲著呢。
許敏學是被池言舅媽從小慣到大的,分化後更加的自戀普信。
明明只是個A級的Alpha,膨脹的像是S級似的。
那惹眼的紅色山地車晃進了池言的視線,肥大的運動校服掛在這個跟竹竿子一樣的少年身上,顯得格外沒精神,剃的極短的板寸髮型讓池言毫不費力的就腦補出了他在蹲局子的樣子。
池言的母親因為腺體問題去世,池敘封為此將他後半生奉獻給了Beta研究學。
池言就這樣寄住在舅媽許永麗家,看遍了許敏學自戀普信的樣子,對這個Alpha沒有一點好感。
而許敏學也不失池言所望,靠著車子站在校門口不是為了別的,正是跟Omega搭訕。
搭訕的那個Omega不是別人,正是顏又青。
陽光因為朝氣蓬勃的學生少了遲暮的冷清,可顏又青站在正對著校門口的那顆大榕樹下,看著手機對站在面前人不理不睬,臉上的表情比落日還冷三分。
「是哎。」汪楚寧湊過來看仔細看著,「他對面的那個是顏又青吧?他還沒有放棄啊?這都追了兩年了,顏又青要喜歡他早就喜歡上了好嗎?」
「放棄?」池言冷呵了一聲,「你看著吧,剩下的這一年他還會窮追不捨的。」
池言說著就用一種可憐的眼神看著站在許敏學對面的顏又青。
粘上這種甩都甩不掉的臭烘烘狗皮膏藥,也真是夠她倒霉的。
鍾意瞧了一眼池言,奇怪的吐槽道:「阿言,你怎麼說的跟你見過似的?」
池言心虛了一下,忙道:「我見過什麼?」
她飛速的頭腦風暴著,又補充道:「我就是跟許敏學在一起久了,一猜一個準罷了。而且就算許敏學學聰明了真的放棄了,她這樣的Omega身邊一定也還會有別的Alpha對她窮追不捨吧。」
「也是。」鍾意沒有再追問,點了點頭,「畢竟人家是校花嘛。」
「可不嘛,我們班除去我就五個Alpha,個個都喜歡她。」汪楚寧點頭附和,「簡直男女通吃。」
池言不解:「真不明白,她有什麼好的,不就是個S級嗎?」
「姐妹,只能說你還沒有分化。如果你有一天也分化成了Alpha,你就知道了。」汪楚寧拍了拍池言的肩膀,一副過來人格外懂的樣子。
鍾意聽著想到了什麼,奇怪的看著池言:「話說明天阿言你就十八了吧?怎麼還不分化啊?過了十八你可就只能是Beta了。咱們仨你可不能掉隊啊!」
池言聞言看了一眼鍾意,想起了十年前的自己為明天的風平浪靜而產生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