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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著的村民立馬露出「無知的人類」的嘲諷表情。
「是妖。」杜悠然觀察著那根長長的毛髮說。
槐老驚訝道:「為何老朽沒有發現?」
杜悠然抬手,白皙指尖隔空一點,靈霧中的毛髮驟然化作粉,隨霧氣散開,淡淡的妖氣散出。槐老驚疑:「還是只大妖,看來是有隱匿氣息的手段或法寶。」
「嗯。」杜悠然點頭。
瑟瑟發抖的人群中,聽到他們談話抖得越發激烈的女人並沒有引起注意,只有女人懷裡的孩子茫然地睜大眼睛,看著溫辭的方向,「新媽——」
「噓,噓噓!」女人連忙捂住趙滿月的嘴。
「有備而來。」槐老嘆了口氣,連這拍攝的節目組可能都是計劃的一部分。
人群中傳來孩子的哭聲,溫辭不忍心,輕聲問:「既然這樣,可以放了我們吧。」
槐老點頭,節目組眾人立馬露出死裡逃生的表情,還有心情震驚這個世界竟然真的有妖!他們是不是發現了不該知道的秘密?怎麼辦,忽然很興奮!
這時,村民中,一名秀氣的男人被人推出來,他羞澀一笑,吐出一抹綠色的霧。
霧氣越來越大,將整個東村籠罩,化作一場秋雨落下,地上蹲坐的眾人表情在雨中呆滯。朦朧雨中,白花似雪從槐老背後飛出,落在節目組眾人肩頭,消失不見。未來三個月,這些人財運通順,無病無災。
小玲伸出手,捏住往剛才吵的最凶,還想動手幾人身上飛的槐花,送到人類幼崽身上,幹完後翻個白眼,「各回各家,各忙各事。」
眾人像被操控似的起身往回走,還不忘把設備帶回去。
杜悠然在雨中豎起耳朵。
遠處。
「怎麼下雨了,下午還能拍攝嗎?」
「咦,我怎麼在這,我要找誰來著……老宋,老宋!」
「啊!我的包包不能淋雨!」
「這個季節,哪來的槐花香?餓了,想吃槐花餅!」
杜悠然也有點餓了,攏著袖子垂下眼。
腳步聲靠近,李荷跑過來,焦急道:「小辭你怎麼在這淋雨呢,快回車上!秋雨寒,感冒了怎麼辦!」
「對了,你讓我找到紙幣,我和麗麗翻了半天,就找到兩百——咦錢呢?」李荷看著空空的手指,露出一抹茫然,有些煩躁,「算了,可能是跑過來時掉哪了,回去的時候找找,怎麼就下雨了呢!」
杜悠然忽然覺得身邊人有些沉默,她低頭,卻見溫辭抬手,拍了拍臉,呆了呆,又狠狠掐了下。
杜悠然:「……」
「你記憶還在?」她挑了挑眉,被雨打濕的皮膚白如瓷,掛著雨滴的眼睫下,清淺的眸望著溫辭同樣濕漉漉的眼睛,眼中興味浮現。
啊,是該失憶嗎?原來大家都失憶了那我怎麼沒失憶!被事態發展驚到的溫辭欲哭無淚,連忙伸出手接了把雨水往臉上拍,邊拍邊顫巍巍地說:「我,多,多淋會兒?」
「你,別,別急,我馬上就失憶,嗚……」!
第8章
「溫辭!!」
李荷大吼,臉上帶著活見鬼的表情撲過來,抓住溫辭的手,驚慌失措地拽起袖子擦掉她臉上的水珠,「做什麼傻事?你瘋了!!」
倉皇的經紀人狐疑地看了眼杜悠然,怎麼著,腦子不好還帶傳染的是嗎?
杜悠然淡定的淋雨,不遠處槐老等人還在,向她投來問詢的目光。杜悠然示意他們先走,問溫辭:「要來嗎?」
「去哪兒?」溫辭心裡的害怕尚未褪去,緊張地問,心想是要用其他辦法消除她的記憶嗎?為什麼要還跟她商量你們還挺人性化哈。
她假裝堅強地笑笑。
「你們兩個!」被忽視的李荷大怒,「都給我回車上!立刻!馬上!」
杜悠然:「……」
溫辭:「……」
等上了車,溫辭看到杜麗麗晃著手機,嘴裡嘟囔「沒信號啊」,不由想起來李荷要找警察安置杜悠然的事,她嗓子一干,咳了幾聲。
「感冒了?」李荷連忙給她們拿毯子,沖薑糖水。
「我沒事……就是杜,悠然的事情!」
杜悠然聽到溫辭說的自己名字的時候打了個磕絆,回到熟悉的車裡好像讓這位美麗的女士感到安全,她的冷靜終於回到原處。
「我們倆在外面的時候,村民告訴我杜悠然就是附近的人,所以姐你不用報警了!」溫辭快速說,看了眼杜悠然,臉因為說謊微微有些紅。
李荷皺起眉頭,「不是說……」沒有家人嗎?
杜悠然捏著毛巾,餘光看向身側。溫辭僵硬地坐著,頭上蓋著毛巾,晶瑩的水珠沿著發滑落,貼著潔白的皮膚往下滾,繞過鼻樑,卡在唇珠處搖搖欲墜。
她唇的顏色比起初見時淡了很多,仍然是鮮艷的,像灌木叢中飽滿的漿果,淋著雨珠採下便可放入口中品嘗。
杜悠然想起那果子的滋味,好像有一點點甜從舌尖沁出,她思緒飄遠,想起自己在山間行走,回到觀中總是飽飽的,所以……她肯定是餓了!
溫辭終於說服李荷不要報警,一回頭,看到杜悠然垂著眼,面無表情,不知道在想什麼。不久前掀翻她世界觀的大師墨發塌塌的,那盤發的細筷眼看撐不住,灰袍被
雨打濕後顏色更深,無辜增添幾分憂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