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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地知抱著孩子,拉著目暮警官試圖跑出飛機降落的範圍,然而一切都是無用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七十多米的大客機越來越離自己越來越近。
要、要死了嗎?!不可以啊!我就算了,這輩子沒什麼成就,也沒什麼值得稱讚的英雄事跡,但是啊,但是啊……這個孩子、這個孩子的人生才剛開始啊!
伊地知緊緊地將小孩抱在懷裡,放棄似的倒在地上用身體緊緊地護住他,目暮警官也用身體壓在伊地知的身上。
飛機墜.落的力量和衝擊力不是兩個普通人能承受的,但即便只有億分之一的奇蹟也好,至少讓這個孩子活下來吧!
「啊——救命啊——」
「媽媽——」
「哇啊啊啊——」
飛機上乘客的驚叫和哭泣聲越來越近,伊地知和目暮警官內心一片絕望,到此為止了……
「吵死了!給我安靜一點啊!」
預想中的爆炸火光和身體撕裂的痛苦全部沒有出現,反而是五條悟不耐煩的聲音宛如天籟一般地出現。
目暮警官將快跳出喉嚨的心臟吞了回去,恍惚地睜開眼睛向後看去——
白色的繃帶被風吹得宛如旗幟,和飛機相比,他的身體渺小得宛如砂礫,然而在夕陽的光暈下,五官被光模糊的他又宛如發光的神明降臨。
他一隻手的高高舉起,托起了重達幾十噸的飛機。
目暮警官神情恍惚,喃喃道:「神
、神子大人……」
作為每天和「死人」打交道的刑警,他不可避免地要和咒術界打交道。咒術界雖然排外性很強,但在十幾年的打交道過程中,他也知道了不少咒術界的事情。
其中,就包括了五條家的「神子」。
神子啊……
一向不相信神明的目暮警官在這一刻,竟然真的有一種想要哭泣的衝動。
「神——」
「傻乎乎地愣著幹嘛?在想什麼套俗的少女漫畫情節嗎?拜託饒了我吧,我才沒有想要和大叔發展什麼的衝動。」
目暮警官:「……」
五條悟將飛機隨手一扔,拍了拍手上的灰塵,很不爽地說:「啊啊,又要重新綁繃帶了,好麻煩啊!」
被隨手一丟的飛機因為再次的顛簸又傳來一陣驚恐的哭喊聲。
目暮警官:「……好像。」雖然不合時宜,但在看到了五條悟露出了一隻眼睛的臉時,一個念頭突然冒了出來。
「五條先生,你和這個孩子,長得還真想啊!簡直就像父子一樣!」
雖然是一副童顏模樣,但目暮警官對五條悟的年齡還不至於記錯,27歲。
27歲的話,有孩子也不算奇怪。
五條悟:「哈?」
第3章
五條悟覺得目暮警官的腦子一定是被剛才的餘波吹傻了,一定是哪裡不對勁,要不然也不會說出這種話。
心有餘悸回過神的伊地知的大腦還是一片空白,他的社畜本能告訴他現在要收拾各種爛攤子,但有什麼比八卦更誘人的呢?
身體自己動了起來,他先是低頭看了看懷裡的孩子。
小小的孩子驚慌失措地被他抱在懷裡,霧蒙蒙的眼睛掛著淚花,因為害怕,整個人都縮成了小小的一團,滿是幼崽的可憐。
再扭頭去看五條悟。二十七歲的成年男人雖然有著一米九幾的高大身材,但那張臉卻出乎意料地「**」。時光沒有在他的身上留下太多的印記,仿佛是上天最寵愛的神子一般,每一跟髮絲都充滿了少年意氣風發的味道。
尤其是剛才「隨手」接住了一架失控的飛機,再像隨手丟掉一張紙似的,詮釋了他的強大以及安全感。
天上地下唯我獨尊。
霸道,任性,但又充滿了安全感。
沒有人會相信他什麼只是說大話一樣。
他的存在,就是最大的安全感。
只要五條悟存在一天,勝利就屬於人類。——這是咒術界的共識。所謂「最強」就是這樣的存在。
但和他有著九十分相似的孩子卻完全不是這樣的。
柔軟,脆弱,弱小得好像需要細心呵護才能跌跌撞撞地長大。
好像比溫室的花朵更容易夭折,受不了一絲一毫的委屈。
雖然和五條悟的霸道任性沒有一絲一毫的相似,但是啊,但是啊……
「真的好像……」
伊地知情不自禁地喃喃著。
五條悟雖然經常蒙著眼睛,但伊地知是五條悟的學弟,正好小上兩屆。
五條悟的高中時代還是戴著墨鏡的,這幾年才用繃帶取代實黑的墨鏡。
所以伊地知對五條悟的五官不算陌生。
一開始沒認出來,原因也很簡單——雖然對五條悟的五官不陌生,但因為害怕(?),伊地知並沒有直視那張臉的勇氣,影響沒有深刻到一眼就能認出來的程度。
「話雖這麼說,但是……」果然還是氣質相差太大了。
「哈?」五條悟滿臉不耐,「伊地知你到底要說什麼!不要吞吞吐吐的!」
伊地知被嚇得一激靈,頭髮差點要炸起來,慌慌張張地將懷裡的小孩舉起來,試圖用「疊圖」的方式找出不同的證據。
然而恰恰這個動作帶來的效果卻正恰恰相反。
咒術師的眼力都不會太差,身為輔助監督更是要處理各種各樣的雜事,眼力也得以鍛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