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頁
黑暗中指尖開始纏繞,微涼的雙手開始向程幼寧索取溫度,帶著些許柑橘香的髮絲在她肩頭滑過又滑落,頓時呼吸就開始混亂。岑晚謠的吻像是四月春風,沒有一絲霸道卻將一切席捲,像甘露一樣清甜,舒服得讓人快要忘了呼吸。
像是發現了程幼寧的缺氧,岑晚謠輕柔地離開。程幼寧急切地想要索吻,岑晚謠卻輕輕拉開了點距離。
「你很敏感呢。」岑晚謠輕笑。
她們彼此相貼著長吻,岑晚謠的指尖在程幼寧的脊柱上遊走,沿著那道淺溝來來回回。
程幼寧的回吻十分霸道,爭奪著節奏,岑晚謠將她壓向床,拉開了距離,用掌心輕壓著她的小腹,安撫著內里炙熱的靈魂。因為工作原因,岑晚謠的手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光滑柔軟,雖然說不上粗糙,但有些沙沙的,像小奶貓帶倒刺的舌尖,刮的人心裡發癢……
程幼寧濕潤得像是六月清晨的紫陽花……
程幼寧濕著雙眼看著天花板,許久之後,彼此的呼吸才算是慢慢平復了下去。
岑晚謠點亮燭燈,獨自去浴室清洗。
程幼寧將那一片狼藉收了收,等岑晚謠回來,也去清潔了一下。
回房時,岑晚謠正在抽菸,程幼寧看了眼床頭的煙盒,是BlackStone,程幼寧在漫畫裡見過,雖然包裝和香菸無異,其實是雪茄。岑晚謠抽的是紅酒味,程幼寧想起晚餐時遺忘的紅酒,轉身帶了兩杯進來,考慮岑晚謠說過不喝酒,給她的不過是禮節性的淺淺一杯。岑晚謠接過來聞了聞,便放在了一旁。
岑晚謠:「人們總以為玫瑰、巧克力或是葡萄酒具有誘惑性,其實醫學研究表明,真正能具有誘導性的是甘草精、青瓜和爽身粉的氣味。」
程幼寧:「紅酒味的雪茄也挺好聞的。」
岑晚謠緩緩嘆出一口。
程幼寧:「原理上可能確實是這樣,但是玫瑰巧克力和葡萄酒總歸是不容易出錯,你想啊岑醫生,如果我今天帶著一把甘草和青瓜汁赴約,會不會特別奇怪。」
岑晚謠想了想,突然就笑出了聲。
她笑起來可真好看,淺淺一笑,媚態橫生,眉目含春,說的就是這樣一副面容吧,難怪岑醫生上班時都要戴著眼鏡。
岑晚謠:「其實我酒量很差,所以基本不喝。」
程幼寧:「我初中的時候呢,看了很多漫畫,就想著學抽菸,當個酷酷的少女,結果第一口就被嗆了個半死,差點背過氣去。」
岑醫生又笑了。
岑晚謠:「剛開始都這樣的。你應該蠻愛喝酒的吧。」
程幼寧:「嗯,但是我其實不太愛喝紅酒。就像這瓶Castillo Ygay,產自西班牙,入口有甘草和果香,口碑很好。可我是個俗人,我不懂紅酒,我只知道龍舌蘭不用醒酒就能喝,甚至連冰都不需要,想醉的話,很快就能醉。要麼就是利口酒,喝起來像果汁,甜甜的,能讓人快樂。」
「所以說,選擇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取悅自己。」岑晚謠將雪茄放在一旁,端起紅酒淺淺抿了一口。「今晚,你覺得如何。」
程幼寧想說,原來做這件事可以這樣快樂。
程幼寧:「謝謝你岑醫生。」
岑晚謠不說話笑了笑,將紅酒慢慢喝完。
岑晚謠:「我覺得還挺好喝的。」
程幼寧:「那我算是沒白帶來了。」
不喝酒的岑醫生,把紅酒當成了甜果汁,喝完了自己那杯又伸向了程幼寧那杯,結果就是面色緋紅地不省人事了。
一切發生得太突然,程幼寧有些哭笑不得,小心翼翼地給對方蓋好被子,在黑暗中偷偷撫摸著對方臉,又忍不住親來親去,像個壞人磨蹭了許久,快天亮才終於睡去。
第 5 章
岑晚謠職業生涯遲到初體驗,竟是因為宿醉,並且還是事後醉酒,這讓她感覺十分羞恥。
這份羞恥帶著脫軌般的失控感,是一場對她素養的刺殺。
在那杯紅酒之前,她計劃著今天要早起,像個成熟的大人,為兩人做豐盛的早餐,平和且淡然地探討一下兩人是否會繼續發生關係,最好能夠就關係的性質達成共識。然後她像每一個工作日一樣,有條不紊地投入工作。
然而現實是,她遲到了35分鐘,並且向自己的實習生撒謊身體不適,來為宿醉產生的頭痛和狀態不佳找藉口。這真的讓她十分羞恥。
當然,飽受羞恥感折磨的並非她一人。
程幼寧睜開雙眼,發現自己在初次過夜的人家裡昏睡到了下午,並在別人家潔白的床單上留下了眾多不可言說的痕跡時,羞恥感狂風一般席捲了她。此時離不離開都像個難題,好在她發現岑醫生家裡不僅有洗衣機也有烘乾機,果斷將一切痕跡清洗乾淨,順帶打掃了下衛生。
與彭渭相處的三年家政生涯讓一切變得十分得心應手,做完這一切僅僅花了她兩個半小時。
躺在自家「毛坯房」的床上,她才終於有能力復盤一下昨天發生的事。
不齒地說,昨夜她十分快樂。在這之前,關於自己是否有障礙的問題,她感到疑惑、茫然和沮喪,然而在嘗過歡愉之後,她並未感受到安心與解脫,反倒是衍生出一種難以啟齒的情緒,名為羞恥。
她為她沉溺於那份歡愉,為她與並非戀愛關係的人發生關係,並且是與同性發生這種關係,甚至她此刻依舊感受得到內心關於那份歡愉而洶湧的渴望,這一切讓她感到萬分羞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