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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幼寧:「叫保安!」
安保人員來得很快,兩個壯漢三五下終於將那瘋女人制止住,程幼寧兩手都是血,脖子上、臉上也都是血痕,癱坐在地上沒了力氣。
岑晚謠一把抱起人就往急診室沖。
這是第三次了,而這次,程幼寧明顯感到岑晚謠的手抖得不像一個神經外科醫生的手。
程幼寧:「我沒事,你別怕。」
岑晚謠說不出回應的話。
程幼寧傷得雖然說不上重,但實在算是慘烈,手上7、8道,臉上2道,脖子上3道口子,處處都是破了皮見血的,清創的時候疼得她齜牙咧嘴。
這一場著實折騰的不輕,岑晚謠把人先帶回了自己休息室。
岑晚謠的手還是抖著,程幼寧第一次看到她慌成這樣。
岑晚謠:「臉上了要是留疤了怎麼辦,我這麼高她肯定撓不到我臉的,你逞什麼強啊!艹,媽的瘋婆子,艹。」
岑醫生罵人了。
溫文爾雅、博學多才、端莊穩重、嚴謹認真的岑醫生,罵人了,還是用帶了髒話的那種罵,為了她程幼寧,罵人了。
程幼寧突然覺得,毀容也值了。
但岑晚謠手還抖著,現在不是耍嘴皮子的時候。
程幼寧輕輕握住岑晚謠的手,傷口扯得疼,她咬了咬牙。
程幼寧:「你別擔心,傷口不深,剛剛清理的很乾淨,我不是容易留疤的體質,不會留疤的,你別怕。」
話剛說完,便傳來了敲門聲。
休息室分里外兩間,外間算是簡單的私人辦公區,裡間可以小憩,岑晚謠示意程幼寧呆在裡間休息,她去開門。
岑晚謠:「張院長?這麼晚了還麻煩您過來跑一趟。」
張院長:「沒事,又不怪你。沒傷著吧?」
岑晚謠:「我沒事,受傷的是我妹妹。」
張院長:「傷口處理了吧,拍照了嗎?」
岑晚謠:「已經處理好了。」
張院長:「去我辦公室說?」
岑晚謠猶豫了一下,「沒事,就在這裡說吧。」
張院長:「好。」
岑晚謠:「雖說都是皮外傷,其實沒什麼大礙,不過我還是報警了。我妹妹才24歲,傷著臉了,若是以後留疤了……」
張院長:「不用解釋,你做得對,醫鬧嘛,我們也見怪不怪了,但傷者是你妹妹,也不是我們醫院的工作人員。況且女孩子傷到了臉,若是癒合不好真的要做修復,肯定要賠償的,你做的對。」
岑晚謠:「謝謝您,又給您添麻煩了。」
張院長:「小岑啊,我明天就跟患者家屬商議辦轉院,要是家屬繼續強烈要求出院,我們就辦。我知道你也是看那孩子可憐,多少能感同身受,你想救。但醫生也不是神,終歸是人各有命,別被太執著。」
岑晚謠:「嗯,我知道了。」
張院長:「待會警察那邊還得做個筆錄,你先休息一會兒,我給你多批一天假,回去好好照顧你妹妹,今天肯定也受了驚嚇,幫我問個好。」
張院長前腳走,後腳警察就到了。
折騰到家已經是夜裡3點,程幼寧雖然滿腹疑問,但是她累,岑晚謠更是累得不行,便決定先沉默著洗漱睡覺。
睡夢裡岑晚謠將她圈的很緊。
第 17 章
程幼寧的諸多疑問,原本想睡醒了再問,大約是著了涼又受了驚,清晨就起了燒。
她從小到大都是這個德性,要說大病吧,也沒有,但就容易感冒啊頭疼腦熱的,岑醫生把一切都歸結於她太瘦了,但她食量又著實不算小,比岑醫生能吃多了。好在她病得快去得也快,在床上哼哼了一天,第二天就又生龍活虎了。
燒了一頓,原本那些疑問好像也燒沒了,覺得不在意了,想著等岑晚謠願意的時候就會說吧。
程幼寧原本以為這一天還要等很久,岑晚謠卻不想再隱瞞了。
岑晚謠看著她呼嚕呼嚕幹掉一大碗粥,把碗接過來放在一邊,「你不想問我點什麼?」
程幼寧:「你想說嗎?」
岑晚謠:「你問,我答。」
程幼寧:「不勉強?」
岑晚謠:「不勉強。」
程幼寧:「我想知道你和那個瘋婆子究竟發生了什麼。」
岑晚謠:「他兒子是我負責的患者,頭暈頭疼,伴隨半側肢體麻木一周,血液生化無異常,核磁共振掃描顯示顱內無異常,頸動脈超聲有點問題,我高度懷疑是轉移瘤,建議做腰穿,家屬不同意。那孩子才17歲,是同性戀,家裡非要休學送去矯正中心,去了不到一周就頭暈頭痛嘔吐,父母卻非要說他是裝的,說他是為了不去矯正中心治病……」
終是人各有命。
程幼寧:「你已經盡力了。」
岑晚謠:「嗯。下一個。」
下一個?
昨晚張院長說岑醫生對那位患者「感同身受」,現在看來大約是指取向的事,那「別被過往束縛住了」又是指什麼,還有岑醫生似乎對張院長說了「又給您添麻煩了」,這個「又」指的又是什麼。
程幼寧思索著,不知從何問起。
岑晚謠清楚她想問什麼,便輕輕掀起衣服,露出那道疤。
岑晚謠:「你不想問問這個嗎?」
程幼寧:「我不想勉強你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