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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晚謠只覺得血沖腦門,「程幼寧你給我鬆開,你是狗嗎?」
岑晚謠不自覺地提高了音量,把值班護士招了過來。小護士掀開隔簾一探頭,只見程幼寧縮在床頭一臉委屈巴巴,緋紅的小臉皺成一團,「老婆你凶我,你好兇啊。」
咬人的時候狠得要命,偏這會兒又楚楚可憐。岑晚謠顧不得自己生疼的脖子,先捉了她手看針頭有沒有脫落,「你打著吊針呢,一會兒鼓了又得重扎,很疼的。」
程幼寧半懂不懂,鼓起小臉嘟著唇道,「那老婆親親我,安慰一下。」
岑晚謠很是無奈,只好蜻蜓點水般啄了她唇邊,打算糊弄一下。誰知沒等她起身,程幼寧伸手按住她的後腦勺,撞得牙齒發出一聲脆響,蠻橫啃咬著撬開她緊閉的雙唇和牙關,肆意攻城掠地。岑晚謠試圖掙扎,在此刻卻反像是半推半就,看得小護士直接自覺合起帘子來。
程幼寧起先只是吻著,而後手腳就不老實起來,開始試探著滑進岑晚謠的衣領里,可惜沒幾寸,就被衣領掛住了輸液針,疼得她一嗚咽險些咬了岑晚謠舌頭。
岑晚謠慌忙查看,顯然是脫落了,又氣又心疼又無奈,「叫你不要亂動,這回好了吧!」
岑晚謠對著躲在帘子後偷看的賀秉文沒好氣來了一句,「去叫個護士來。」
賀秉文對著床頭努努嘴,「這不就有鈴兒,摁不就行了。」
岑晚謠被懟得一梗。
過來的小護士正是剛才那位,進來時眼神很是複雜,忍不住地笑。岑晚謠問了一番,也就還剩下小半瓶點滴,沒必要再扎一針了,於是乾脆將針給拔了。
鬧了一通程幼寧倒是有些困了,沒一會兒又躺了回去,跟條小狗似的睡得極香。岑晚謠舔著被撞疼的牙和咬破的下唇,只想逃出醫院。
第 90 章
程幼寧已經太久沒有體驗過這種酒精促使血管擴張帶來的劇烈頭疼,顱壓升高產生的錯覺甚至讓她以為自己的腦袋有千斤重,轉動眼球時甚至能發出響聲。
饒是她酒量再好也經不住53度的白酒按斤灌,那玩意兒簡直跟消毒液似的。
她現在只覺得自己像條破毛毯,被扔進滾筒洗衣機里進行了一整夜的漿洗和甩干,睜開眼覺得天地都是倒著的。喉嚨幹得冒煙,想喝點水發現腦袋抬不起手也提不動,全身像是被拆過然後胡亂裝了回去。胃裡像是被灼掉了一層,喘口氣都擰著疼。
她在心裡默念道:這輩子都不喝白酒了,太噁心了。
岑晚謠就趴在她手邊的位置,程幼寧伸手輕輕扯了扯她衣袖。
岑晚謠抬起頭來,對上程幼寧一雙失了神的眼。
程幼寧:「水……」
床頭的水已然是涼透了,岑晚謠打了個哈欠,「等一下,我去倒。」
久旱逢甘霖,程幼寧不管不顧跟頭牛似的咕嘟咕嘟就是一大杯水進去,才稍微能開口說話。她把杯子還給岑晚謠,然後掙扎要起來。
岑晚謠把杯子放在床頭,「去衛生間?」
程幼寧抿著唇點點頭,渴是真的渴,急也是真的急,畢竟輸了那好幾瓶藥水又睡了一整夜。
急診室里沒有獨立衛生間,只能去外面公共洗手間。程幼寧起初還想一個人去,結果腿也像是剛打折了才接上的,全都不聽使喚,只好讓岑晚謠架著她去。之前她做腎結石手術室,岑晚謠也是這麼架著她去的,但不知怎的今天碰上·的幾位小護士眼神都奇奇怪怪,害得她在洗手間對著鏡子上下檢查了一通,除了面色奇慘以外,也並沒什麼異常的啊。
等回到病床上,借著急診室里各種儀器的嘈雜聲,她才湊到岑晚謠耳邊問:「我怎麼覺得今天大家眼神都很奇怪,我不會昨晚耍酒瘋了吧?」
賀秉文正好掀開帘子探頭進來,「喲,醒了?」
程幼寧一偏頭,看見何林許還睡著,再旁邊床位上是孫伊婷,一整個排排躺。
程幼寧:「我懷疑昨晚的酒肯定有問題,沒理由我們三都醉成這樣。」
岑晚謠:「喝了多少?」
程幼寧一想到就反射性想吐,「哪能記得,我第一個倒的,喝了都少說就有兩斤,白酒當奶茶喝,是人幹得事?」
賀秉文:「他們那邊的酒八成兌了水,老油條了。要不就何林許一個人就能給他那幾個都帶走,你們三都太斯文了,不好躲酒。」
程幼寧腦瓜子生疼,「肯定是了,孫小婷一個人都能喝走三個壯漢,就他那幾個,絕對有問題。」
能喝走三個壯漢的孫小婷尚且沉睡不醒。
岑晚謠揉揉她頭,「還難受嗎?」
程幼寧滿臉憔悴,靠在床頭,「哪哪哪都難受,頭暈,想吐,胃疼。」
岑晚謠聽完立馬將床頭降低,讓她靠在枕頭上,然後按了護士鈴。
進來的小護士是個沒見過的,對著岑晚謠笑眯眯打了聲招呼,問了情況量了體溫又抽了管血帶走。
程幼寧疑神疑鬼的,「我怎麼覺得今天護士的態度都很奇怪啊。」
岑晚謠面不改色,「哪裡奇怪,有什麼奇怪的,我院向來主張微笑工作。」
程幼寧頗為不信,「不是那種普通的微笑,就是那種……怎麼說呢……」
吃到瓜了的微笑,特別剛剛來抽血的那位,明明年紀跟自己一般大,看著自己的時候卻是一副姨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