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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儘快將楚家的大權握在手中,這人在翁翁的日常飲食中投下慢/性/毒/藥,致使翁翁日漸痴傻,楚家生意大權悉數落在了從來懼內的楚伯鼎手裡,一份大好的家業,就這樣被胡氏這個鼠目寸光的女人變相地握在了手裡。
這人也知道,頂著皇商名頭的楚家,如今已經成為了一個只能虛張聲勢的空殼子,於是,這人利用馮半城想要吞下楚家財產的貪心,暗中引誘馮半城,想借馮半城的新靠山——長公主駙馬韓駙馬之手,除掉她沈去疾。
到那時,這人隨意尋個理由,扣留住已成寡婦的魏長安,再以「沈去疾膝下無子」為由頭,理所當然地接管楚小二爺手裡的生意,說白了也就是沈家的生意。
如意算盤打得甚好,沈去疾都不禁想為這人的心思與手段咋舌。
可是千算萬算,百般籌謀,沈去疾怎麼也沒有料到,半路上竟然殺出個懷璧長公主!
那日,翁翁的痴傻之言,挑起了沈去疾心中深埋多年的一縷疑惑,於是她暗中找到魏長安的三哥魏靖亭,請魏靖亭把自己引薦到了荊陵侯司馬玄跟前。
如果想知道十多年前父親楚仲鼎,和三十多年前翁翁親弟弟意外身亡的真相,沈去疾知道,整個大晁國,只有荊陵侯司馬玄能幫自己。
最後,她答應司馬玄,為這位荊陵侯護一位遠在河州萬安寺的貴人平安,荊陵侯司馬玄則給了她她想要的答案——
父親楚仲鼎之死,是為了在當時的皇權更迭之際保全整個楚家,而身為大晁國開國大臣的二翁翁之死,牽扯到的則是大晁國立國之初的家國大義……
沈去疾的臉上再次布滿淚水,仁之小者在保護一二無辜,仁之大者在匡救天下,這便是人間滋味,她的二翁翁和父親,沒有白來這世間走一遭。
那麼回過頭來看自己的所處所為,沈去疾突然覺得一切都豁然開朗了。
她抹一把臉站起身來,剛準備提步離開,身後那扇緊閉著的房門,卻咯吱一聲被人從裡面拉開了。
沈去疾回過頭,就看見魏長安披著一件外袍站在門裡面,她一手拿著一盞燭燈,一手還拉著門栓。
看見門外的沈去疾後,魏長安把頭一歪,朝門外的人粲然笑了,這一笑溫暖,猶如桃花十里,灼灼奪目。
「你笑什麼?」沈去疾彎起哭紅的眼角,聲音溫暖沉潤。
因為噩夢而盤桓在魏長安心中的不安,在她看到這人後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彎起眉眼,唇邊梨窩深深:「明月皎皎,良夜淒淒,既遇君子,雲胡不喜。」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
沈去疾(眯眼):我看你要怎麼往後寫。
作者君(抹淚):不怕,人家有大綱!
魏長安(眨眼):那,我要的孩子呢?
「……」對不起,您呼叫的作者君已下線,請稍候再撥。
哦吼吼吼吼作者君糾結中~
可惡的吞作話啊,重發3.0
☆、身世(2)
京城楚家,一代皇商,家境殷實,富甲一方,除此之外,楚老爺的親弟弟楚二老爺還曾官至一朝內閣大學士,身後享三公殊榮。
如此一個龐大的家族,怎麼可能讓人相信它如今已是風雨飄搖大廈將傾呢?
楚二老爺以死成全家國大義,他為官清廉,沒有積蓄,他身死之後,他的一家樹倒猢猻散,他嫡親的子孫,一直都是著靠楚老爺接濟過活。
皇商難做——朝局風雲變幻,朝堂人心難測,一丁點的意外就能讓人跌入萬劫不復,楚仲鼎死後,楚老爺就明晃晃地生出了隱退之心,並把這件事細細地和長孫說了。
放眼整個楚家——
子輩之中,楚伯鼎懼內,若他夫人同沈練一般精明能幹也就罷了,奈何他內人胡氏只是個愛貪小便宜的無知婦人。
楚叔鼎庸碌,他幼時得全家人寵愛,長大了卻是個遊手好閒、肩膀上扛不住事的傢伙,他能養家餬口餓不死自己,便已是祖宗庇佑了。
孫輩之中,長房嫡孫楚賀年和三房嫡孫楚遂年皆在朝為官,大晁國律法明文規定——凡在朝為官者,皆不可事貳業,尤禁從商,違者腰斬棄市。
楚家之中,能繼承楚家家業的人,便只剩下跟著母親姓沈的二房嫡孫沈去疾了。
這些事情,沈去疾原本早就該打探清楚的,如今假借他人之口得知,可見事情遠比她想的還要複雜。
這也說明,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京城之中,有人一直在暗中護著自己,可事到如今,藏的這麼深的人也都不得不浮出水面,這是不是意味著一些事情自己根本不能深究?
明哲保身固然是上策,可人活一世,不光只活個生死,總還要活個對錯……
外面天色微明,日頭染紅朝霞,有幾縷橘紅色的暖光斜斜地從窗戶漏進來,正灑落在窗下矮榻正中間的小几上,照出屋子裡細細漂浮著的塵埃,時辰尚早。
沈去疾將目光從小几上收回來,轉頭看向了側身靠在自己身邊的,還在熟睡的人。
魏長安生得漂亮,眉似彎柳葉,眸若遠星辰,她笑的時候,總會先彎起眉眼,然後嘴角上揚,將唇邊的梨窩歡快地引出來,模樣調皮可愛。
她的眼睫很長,現在,她閉著眼,沈去疾能清楚地看見,她的睫尖是微卷著的,視線流轉向下,入目的是那小巧可愛的鼻尖,然後是因為睡覺而微微張著的朱丹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