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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去疾從地上拾起來一個瓷製的脂粉盒的蓋子,她舔了舔嘴,將之遞給魏長安:「用,用這個,砸我,朝……就朝腦門兒上招呼吧!」
說完,這人眼一閉心一橫,就直愣愣地開始等著挨砸。
魏長安拿著脂粉蓋子,始終覺得下不去手。
等了許久不見有動靜,沈去疾剛把看向魏長安的眼睛睜開一條縫,就見一記粉拳,挾著胭脂香風,破空而來。
嘶……沈去疾捂著半張臉,緩緩蹲下身子。
「桃花,你打偏了……」
作者有話要說:存稿這件事,對於吃啥啥不剩幹啥啥不行的廢柴作者君來說,也是挺不容易的呢。。
咳咳咳,強調細節,細節細節,伏筆線索寫在細節里了。
☆、姓楚
翌日一早,沈去疾坐在梳妝檯前,仰著臉讓魏長安查看傷勢。
「此後一陣子,就委屈夫人背一個悍婦妒婦的罪名了——嘶,疼!」被人在淤青邊緣點了一下,沈去疾攬住魏長安的腰,輕而易舉地把人拉到了大腿上坐下:「你這一拳可真夠勁兒,餘年都比不上你。」
「你的名聲也好不到哪兒去了,被媳婦揍的慫包?還是怕媳婦的慫包?」魏長安雖然心疼,卻也知道輕重。
她從沈去疾腿上站起來,將姓沈的轉過身去,抬手給她束髮。
「怕媳婦沒什麼不好,我大伯父就怕媳婦。」沈去疾驀地低笑出聲,有時候互相嘲笑兩句,感覺還挺好。
快束好髮髻時,魏長安終於壓低了聲音問到:「我沒有你這般聰慧睿智,也沒有你思慮的深遠,所以你到底是怎麼想的,你要告訴我,我才能……不給你拖後腿。」
她知道,以自己的智商,不給姓沈的拖後腿就是好的了,不敢奢求能幫她什麼。
「小傻子……」沈去疾低低呢喃了一聲,彎了彎隱隱發疼的眼角,說:「我不會去占有別人的東西,更不會去害人,但如果有人想從我手裡搶走什麼,我這么小氣,那肯定是不會輕易答應的。」
「……你把旁邊那個白玉冠給我——還有簪子——」魏長安給束好的髮髻冠上白玉冠,再以青玉髮簪固定,末了,她拍拍沈去疾的肩膀,雙手搭在她後頸上,作出要掐她的樣子:「姓沈的,你要再給姑奶奶顧左右而言他,我現在就掐死你,然後再自殺殉情,你信不信?」
夫人戲癮犯了,沈家主不得不配合。
「桃花饒命!」沈去疾縮縮脖子,抬手拉住魏長安的雙手,順勢讓她趴在自己的背上,沉聲說:「楚家,是楚家,但還不知道到底是誰……昨天的情形你也見到了,宴上你還聰明地知道裝醉,但是翁翁他……」
「大少爺?」沈盼的敲門聲在外面響起:「楚大爺院裡派人來,說請大少爺今日莫忘了帶著大少夫人到內院見見諸位姊妹女眷。」
沈去疾鬆開魏長安,仰頭喟嘆:「真是說什麼就來什麼……走吧,我們先去一趟小祠堂。」
魏長安:「嗯?」
「我來楚家了,得給祖母和爹爹上柱香,告知一下。」
……
楚伯鼎前腳剛出門去忙生意,他的夫人胡氏後腳就命人去沈去疾那裡傳話,讓他帶著夫人來給自己請安——臭小子,既來了我楚家,白吃白喝白住也就算了,難不成連我這個實際上的一家之母都敢不放在眼裡?
胡氏料想昨夜醉酒的小兩口還沒醒,於是她特意早早地傳了話過去,然後又命人去各院傳話,讓家裡那幫賠錢貨們也過來問早安。
胡氏本想讓楚小二早早地過來了,然後拿架子晾他兩口子一晾,沒想到她精心上了妝容之後,各院裡的丫頭婢妾們也都來了之後,那兩口子才施施然地相攜而來。
胡氏一口氣堵在了心口——敢讓她等這麼久,真是無法無天,得付出點兒代價才行!
沈去疾甫一進門,一道尖亮的女人聲音就刺耳地響了起來,女人笑著打趣到:「小二爺如今坐了那沈家家主的位置,到底是不一樣了哈,都敢讓大傢伙這麼齊刷刷地等著了,小二爺,你如今好大的架子呦。」
「英姐姐說笑了,呵呵,說笑了。」沈去疾低著頭,極力躲著眾人的目光。
「呦!這是怎麼回事,眼角怎麼這麼大一塊淤青啊,啊?怎麼來了楚家之後還傷著啦?」還是有人眼尖地看見了沈去疾下眼眶旁的青紫,嚷嚷著過來要扒沈去疾的臉看。
沈去疾剛想躲,旋即就被人往旁邊拉了一把,是魏長安。
她上前一步,擋在沈去疾身邊,恭敬地給胡氏屈膝福禮:「婦魏氏長安,給伯娘問安,伯娘安善。」
「……哦,是長安啊,」胡氏反應慢半拍似的,也不說讓魏長安免禮,就這麼不急不緩到:「昨兒是他們男人們的場子,伯娘沒能好好和你說上兩句親近話,只知道你姓名,可還不知道年齡呢!錦年嘴嚴,他們姓沈的都嘴嚴,來,告訴伯娘,你今歲多大了?」
福禮福得膝蓋發酸的魏長安正欲開口回答,沈去疾突然乾嘔一聲,轉而跑了出去。
魏長安隨即追出去,胡氏示意讓跟前的大丫鬟親自出去看看,邊伸長脖子往外看,道:「這是怎麼了?怎麼跟婦人害喜了一般的?別是病了啊,一來楚家就生病,這我可沒法給沈練什麼交代啊……」
很快,胡氏身邊的大丫鬟進來說,小二爺是因為昨夜宿醉,加上早起之後水米未進,鬧陣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