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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祁東軍的少帥是鷹,是該翱翔蒼穹稱霸山原的鷹!是生來就屬於沙場的鷹!!
然而他們所有人都還沒來得有所抗議,還沒來得及「就算沒有立場也要拼舍一身刮」地去為少帥爭論,大帥給他們帶來一個堪比晴天霹靂的消息:謝岍在西大原給自己討了個媳婦。
回過神來的帥帳眾人一個比一個高興,少帥這不就不用嫁人啦,也不會受人掣肘啦,少帥沒讓大帥倒貼錢就把自己給嫁出去啦,一舉數得,這不是普天同慶嘛!
所以整個祁東軍從上到下對姚佩雲的態度無不好得出奇,好得姚佩雲受之有愧心生忐忑。
在大帥府安置好後,謝岍卸下甲換了身袍子,說:「大哥一家都去了汴都,家裡如今沒別人,你且歇息歇息,我有點事要出去趟,晚上回來咱們吃席去。」
有事在身的人讓姚佩雲給她重新束了發,然後燒毛雞般地就跑了。
謝岍帶家眷回來的消息不脛而走,在謝岍離開大帥府後沒多久,一些平日裡與謝岍有往來的人特意登門來看姚佩雲,以至於舟車勞頓的姚佩雲淺盹一覺醒來,就聽說前廳來了二三十位謝岍的訪客。
帥府內宅大丫鬟名喚同意,是大帥夫人特意為姚佩雲留的心腹,本意就是大帥夫人為了自己不在時,能有靠得住的人於場面往來上護持「妹媳婦」一二。
謝岍非常領大嫂心意,臨出門前又反覆叮囑同意幫襯姚佩雲,如今果然有訪客登門,同意不緊不慢向姚佩雲說著前廳里的情況,最後說:「姑娘無需害怕,她們就是人數上有些唬人,而且這是在咱們帥府,奴婢亦定在旁竭力相助,實在不行就咱們請少帥回來。」
初聽說前廳一下子來了二三十來號女眷,紛紛打著來找謝岍敘舊的名義等自己現身時,姚佩雲的確是有些慌張無措的,然而在邊簡單妝洗,邊聽同意姑娘給自己慢說介紹些基本情況的過程中,姚佩雲的心也跟著這姑娘平穩的調子漸漸平靜下來。
最後當同意說她會在旁竭力相助時,姚佩雲跟著豁然開朗,是了,這是在大帥府,她有什麼可怯場的,她可是謝岍的家眷!
第二十九章
傍晚等謝岍灰猴子般從外面灰頭土臉回來,大帥府前廳里的諸位訪客都已經各自回家,而關於謝岍家眷的言語也長了翅膀般飛出大帥府高高的院牆,以各種版本流傳向四面八方。
從側門往自己院子回的路上,謝岍興致勃勃讓丫鬟給自己學了一耳朵那些點評姚佩雲的話,聽完嘎嘎笑起來。
她們說姚佩雲勉強算得上是個場面人,活絡,會來事,有心計有手段,已經收服了帥府,得帥府上上下下護著,但就是出身有些小家子,沒有謝家人的那份氣場。
走進院子裡就聽見屋裡有人在說話,謝岍推門而入,見姚佩雲正和幾個丫鬟婢子圍爐而坐,嗑著瓜子在復盤下午舌戰群婦的事。
「我今天下午可沒給你丟人哦,不信你問同意姑娘,」略顯嘚瑟的人提著拍灰的拂塵過來,走近了一看,驚嘆說:「你下午是跳灰堆里打滾了麼?身上怎麼這樣髒,算了你直接再換身袍子吧,這灰打了也白打。」
「嗯。」謝岍簡單應聲作為回答,狀似無意地掃了一眼小火爐前紛紛起身交手恭立的僕婢,將身往月亮門裡的屏風後去換衣服。
幾位僕婢無不被少帥二將軍那一瞥嚇得腿肚子一抽,趕緊各干各的事去,沒事也要找點事去。
聽著外頭人散了,謝岍在裡面換衣裳,言語帶上笑意說:「聽說來了二十來位軍中女眷,等著吧,那幫縱家屬來『找茬』的,有一個算一個晚上看我怎麼收拾他們。」
她新帶家眷回來祁東,那幫愛湊熱鬧的可不管那麼多,跟聞見血腥味的蒼蠅樣呼啦就撲上來,她聽說後本欲回來解圍,結果被軍里人故意絆住,她就當時就樂了,這幫人真是不知道姚佩雲是什麼遇強則強的性格,「找死」呢。
而且,謝岍也暗戳戳想看看姚佩雲在新來到她正常所處的環境中時,到底能憑能力做到哪一步。
「抱歉,七娘,我知道自己這種做法不對。」可心底某種詭異的情緒就是唆使她做出了這種事。
「我就知道你那壞心眼有琢磨到這方面來,」姚佩雲在外頭說:「不過我才不怕她們人多,以前跟我娘在麻將桌上鏖戰的時候,我什麼陣仗沒見過?」
謝岍換好衣服出來,沖姚佩雲搭在桌邊手腕努嘴說:「戴著挺好看。」
大嫂送的那副玉鐲原本被姚佩雲當御賜寶貝般好生收著,下午壯膽子時戴上的,忘記取下來。
「是吧,就是說夫人的眼光真的太好。」姚佩雲戴在手腕上的不僅是玉鐲,還是大帥夫人的認可,以及大帥府給的底氣。
「七娘吶,」謝岍來到姚佩雲面前,彎下腰抵著她額頭低低說:「我在祁東軍里是老幾,你在那些家眷面前就是老幾,這地位身份都是我在沙場上一刀一槍搏命搏來的,姚佩雲,接下來將要面對的都是你應得之敬,且理直氣壯受下。」
為迎接外派諸守將回祁東軍中心所在的軍府述職,祁東軍伙頭營一進冬月就開始為擺席做準備,一般情況下這接風宴會有一大一小兩個高//潮,大高//潮是除夕那天,小高//潮就是少帥回來述職的時候。
今年依舊沒有例外,可以同時容納五六百人的慶功堂今日格外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