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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天黑了,所以要關門上栓。」於冉冉沒怎么喝酒也感覺自己醉了,不然怎會跟謝岍在這兒叨叨廢話。
「不對,情況不對勁,我走的時候鎖門了!」謝岍眉心往下一壓,整個人警惕起來,偏生眉心被她自己掐出道紅,跟二郎神似的,看得於冉冉想笑。
只是她還沒來得及笑出聲,人就被謝岍一把拉住沿著院牆往東走,最後停步在東跨院進門和主院二道門所在的兩道牆交匯處。
「呸,呸!」謝岍脫了外袍掖起衣擺,往手心裡呸兩下,往後退兩步說:「老規矩,我打頭你殿後!」
「哎等——」剛撿起謝岍外袍的於冉冉一個稍不留神,眼前人影唰地閃過,兔起鶻落,謝岍可就徒手翻到青磚高牆上去了。
公府高牆說上就上,騎趴在牆頭上的人活生生把斥候偵查的操作直接按書上演一遍,確定院子裡沒有異常後歡快地沖外頭招手,低聲說:「安全,上來,嘖,你還拿著那外袍做啥,累贅不累贅,丟了丟了,快丟了!」
於冉冉心說這可是你讓我丟的,別回頭醒了又怪我沒看好你東西。而後,在謝岍殷切期盼下,大統領毫無心理負擔地把那貴得一批的繡金絲公爵衣袍往旁一丟,助跑兩步蹬牆上躍,抓著謝岍手乾脆利落翻上牆頭。
接下來要幹啥?
謝岍指著東廂房這邊,說:「據我觀察,那應該是廚房,你先去找水,我到中庭看看。」
於冉冉下意識以為這滿肚壞水的傢伙要準備水淹自己家,一手抓住謝岍胳膊,撓撓鼻子問:「找水弄啥?」
謝岍說:「哦,翻上牆頭後有些渴了,想喝水。」
於冉冉:「……」
於冉冉說:「行,我去給你找水,但你不要亂跑,最好就在前庭。」
謝岍點頭:「成交。」
話音落,「撲通」「撲通」兩聲,牆頭二人紛紛落地,謝岍落得猛了,沒穩住落地姿勢,就勢兒往前竄了個前滾翻。
翻滾停下後,坐在地上的人回頭看見老於穩穩落地,覺得不能輸給她,立馬決定拉老於回牆上再跳一次。
被於冉冉及時拒絕:「我沒落穩墩腳脖子了,疼嘞很,不能再跳,而且還要給你找水喝呢,快點的,找水。」
「哦~」謝岍揚起眉梢拖長聲音,只用一個「哦」字就生動形象表達出「原來如此」和「半斤八兩」八個字的意思,最終大方揮手放老於去找水喝。
今天點兒背,老於那廂剛摸進沒滅燈但也沒人的廚房,背著手在庭院裡溜達等水喝的人就被主人家逮了個正著。
「哎?」謝岍歪脖兒沖提風燈走過來的人說:「我看姑娘有些眼熟啊,好像我媳婦。」
下午時收到丁俊托人送來口信說大都督要與人吃席,許晚歸,此刻又是還沒走近就聞見那滿身的酒味,以及尋常女子不會用的香膩脂粉味,還有菸絲的味道,混雜在一起特難聞,再傻也該知道這貨是在煙花柳巷地喝多了。
本來她是體諒謝岍在外辛苦當差的,她也早已煮好醒酒湯,方才又擔心醒酒湯放冷,讓望舒和慶記去廚房把湯再溫溫,自己又坐臥不安地擔心,忍不住再次提燈要去門口接接,生怕照顧不妥當這姓謝的,此刻聞見那多種類型混雜的脂粉味,擱誰心裡都忍不住會有些不舒服。
酸溜溜的,姚佩雲忍不住呲噠說:「你媳婦誰啊,誰是你媳婦?!」
「唔,」謝岍背著手彎下腰,借著燈光繼續歪脖兒看過來,沉吟片刻後哈哈笑起來,指著姚佩雲說:「我媳婦不就你嘛,哎你是不是今兒喝多了,怎麼問這麼傻的問題?」
姚佩雲不說話,氣得把臉別過一邊去。
別說,謝岍就算醉著也有眼力價,「哎呦!」著說:「咋生氣了呢!我說錯話啦?行吧,你沒有喝醉,喝醉的是我,媳婦別生氣了,來,親一個……」
這臭烘烘又髒兮兮的東西說著就要過來抱自己親,姚佩雲避之尤恐不及,邊東躲西避嘴裡邊說:「你別碰我,謝重佛,你太臭了!哎呀……不准親我!」
親與不讓親極限拉扯,終於「啪!」一聲清脆響起,沒躲過,倆人都沒躲過,姚佩雲被人臭烘烘親了一口,謝岍被人氣興興打了一巴掌。
第七十一章
「你打我……」謝岍木愣在原地,突然好委屈:「你竟然打我。」
姚佩雲手上一陣肉疼,心知被打的謝岍定是同樣疼,她想道歉來的,但聞著那些脂粉味邪火就噌噌噌往上竄,仰起臉梗著脖子跟謝岍對峙,說:「對,打了,我不讓你親我,你非要親。」
導火捻子就此點燃,兩人站在院子裡開始拌嘴爭吵。
謝岍碎嘴茬子,從西大原叨叨到祁東,被打斷後又從祁東叨叨到汴都,最後得出結論說:「你打我還是我自找的,我就賤,成天屁事不惦記光知道念著你,到頭來卻也沒見你有多關心我啊!」
聽了這話姚佩雲頓時感覺一腔好意餵了狗,又氣又委屈,反駁說:「我不關心你,我要是不關心你,你每次當差不管回來多晚都能有熱騰騰的宵夜吃?有本事別吃我做的宵夜,找關心你的人給你做去,夜裡胃疼你也自己揉啊別找我,丟三落四東西哪兒用哪兒扔,急用還找不見時別喊我啊!我又不關心你!」
呃,這麼一說好像理虧吵不過哎,謝岍指著地上青磚,強詞奪理說:「那你要給柳萬買衣服就不給我買!你偏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