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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霧散開,雪茄和烈酒雜交在一起,共同模糊了這所昏暗的地下室每個人的瘋狂,他們不約而同,一起跟著自己的頭目狂歡,這是他們在用用自己所剩無幾的生命向這座黑暗之城致敬最好方式。
沒有人看到,站在頭目身後一直低眉順眼的年輕人終於抬起了頭,他舒展肩膀,挺直了後背之後,竟然出乎意料的高大。
一抹笑容在他的嘴角浮現,黑暗中,他眼裡閃爍著似曾相識的光。
望著眼前的一片瘋狂,他也跟著輕聲說:「敬港口,敬橫濱.敬偉大的巨狼。」
雖然喝了酒,經歷了一場狂歡,但這不會折損這些黑手黨們的戰鬥力,只會讓他們更加無畏與瘋狂。
灰霧將橫濱的天空籠罩,那些看似高不可攀的大廈被隱匿其中,隨著時間,逐漸看不它他們的身形。夜色隱藏了這些大廈內發生過的一切血與罪。
由天空從上往下看去,橫穿橫濱的幾條河點綴其中,盈盈發光,銀色的光不知道要照亮著這所城市多少罪
惡。
它川流不息,見證著橫濱從和平到殖民又淪入黑暗,卻也從不停止。因為這就是橫濱人的命,是橫濱的歷史,沒有人能阻擋它的前進。
乘著夜色,這群人來到早就完成踩點的倉庫,他們在夜色的掩蓋下安靜的等待,直到約定好的時間到來。
身體機能因為腎上腺激素的飆升被調到最強,他們像一群一直隱藏在黑暗中的瘋狗從隱藏的地方衝出,泛著銀光的子彈像是像是銀色的潮水傾瀉。
「誰!」察覺到不對勁的倉庫門口守衛正在打瞌睡,聽到聲響猛地警覺起來。
他用木倉托使勁砸身邊睡得比他還死的同伴,但一回頭卻看見對方的頭上已經有了一個血窟窿,一屢鮮血正緩緩流下。
鮮紅的顏色似乎已經昭示了他的命運,下一刻他也被擊中倒了下去。
很多人人穿著黑色的皮鞋踩過了他,他聽到有人在感嘆這次港口的貨是不是太多了些。
「港口.」他痛到失去了知覺,只能以屈扭地姿勢倒在地上,他感到自己越來越想嘔吐。
但他知道,自己會吐出來的只會是越來越多的血,它們會留到他將最後一滴流盡,之後他的罪惡又精彩的一生就將走到盡頭。
可他的眼中卻滿是暢快,因為他知道,有人會替他報仇的。
因為.
他們根本不是港口Mafia!
他的思想越來越遲緩、疲憊,他能感覺到自己的體溫在散失,這讓他感到越來越冷,可他卻不感到害怕,
直到他逐漸暗淡的眼前出現了一雙黑皮鞋,他艱難的抬頭望去,撞進了一個年輕人尚且帶著幾分稚嫩的眼光中。
他年紀實在是不大,這個歲數放在他們手底下也只能算是一個打雜的小伙。
他的眼神也不像橫濱人,那雙褐色的眼睛中好像燃燒著一團不熄滅的光,對什麼有著未知的期盼——這在橫濱這座麻木而又泥濘不堪的城市實在是少見的年輕人。
他蹲下,抽出匕首,那副軟綿綿的樣子終於裂開,露出了某些可怕的東西。
年輕人嘴角噙著笑容,眼裡逐漸被瘋狂填滿,他看似充滿歉意但這太浮於表面:「為了港口,抱歉,有些話不能讓你說出口。」
鋒利的匕首加速收割了這個本來就已經要消逝的生命。
年輕人抱著死去之人的腦袋,俯身將之輕輕放到地面,再起起身後,那份懦弱的偽裝又回到了他的身上。
他快走幾步幫其他人裝收割來的武器,只是腳步輕快起來。
他想:一切,已經要收網了,尊敬的明神小姐。
第11章 港口地盤爭奪戰(中)
「怎麼會有怎麼多的武器?」即使是見過世面的稻御組頭目也很震驚,他舉起一個火箭炮,嘟嘟囔囔:「這就是港口Mafia的實力嘛?」
只是一批作用於給一個傍上首領的小妞上位,就能有這麼多武器?
他沒有像其他成員一樣先是震驚於港口Mafia的實力然後陷入撿了大便宜的歡喜,更多的是迷茫和恐慌在他的心中瘋狂增長。
「乾爹!愣著幹什麼呢?」那個讓他看好的年輕人伸手撥開擠在他面前,興奮的裝著武器的其他人湊到他的身邊。
在察覺到頭目凝重而與去其他人的喜悅完全相反的表情後,年輕人突然也跟著愣住了,他愣了一下,不再催促頭目而是悄悄更加湊近他。
他趴在這個幾近凝固的頭目耳邊輕聲說:「乾爹,別猶豫了,管他是不是有什麼問題,現在我們都來不及了。」
他語氣發狠:「我們帶著這批貨去找組長,看到這麼多武器,他一定會保下我們的,但要是現在我們還不抓緊,如果被港口的那些人發現了.」
他沒有說更可怕的後果,但雙方彼此都一切盡在不言而喻之間。
比大腦更快動起來的,是頭目的動作。他開始發了狠地搬運貨櫃,同時招呼著自己的兄弟加速把它們都搬運到車上。
「快!都給我快!」他因為用力而面目猙獰,那雙不大的眼睛裡滿滿都是焦急,這份恐懼以他為中心傳染到了在場每一個人身上。
這群剛剛勝利的亡命之徒停止了幾分鐘之前的歡笑,笑容從他們的臉上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麻木和恐懼。
他們開始機械地搬著,像是流水線上的機器,不知疲憊而又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