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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著豐富搶劫經驗的他們效率很高,很快就將所以需要的東西搬走,最後再細心檢查確保不留一絲痕跡便發動汽車揚長而去。
隨著汽車的開動,坐在坐后座的頭目稍稍突出一口濁氣,在看到那些過量且超規格武器後便騰然而起的壓力終於稍稍減輕一些。
那麼多武器,放出讓他從來沒聽說過的明神結衣那個小妞來負責,肯定是港口Mafia他們想要保護這批貨,不想讓大家惦記的計策而已。
他之前敢去搶港口的東西,那也是看在自己覺得這批貨不重要的份上才敢出手。
要是知道這批貨的價值,他一定不會.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他那雙因為上了年紀上眼皮已經耷拉下來的小眼睛逐漸增大。
是誰告訴他這批貨不重要的?
瞳孔在他的眼睛裡皺縮,小的像針一樣大,他僵硬地移動視線,一卡一卡地轉動圓圓的腦袋看向那個坐在副駕駛的年輕人。
他沒有像之前他熟悉的那樣含胸駝背,雖然很有精神氣質卻像個混混。可此刻他坐在副駕駛,腰板卻筆直。
那身西裝只是黑手黨中常見的款式,但穿在他身上,有可能是因為他的肩很寬,也有可能是他的氣質,體現的那麼的優雅.
這樣的其實他只在一個組織里見過。
他們是什麼來著.頭目太害怕,已經有些記不得了。
似乎察覺到了身後人的視線,年輕人轉過頭來,出乎頭目意料之外的,他的臉上帶了一副墨鏡——這是一副足以將一切表情都遮住的墨鏡。
那一刻,這位稻御組武鬥派也算是見多識廣的小頭目茅塞頓開。
是黑蜥蜴呀!他無力地靠在椅背,終於想了起來:是港口的黑蜥蜴。
「不是的,」出乎意料的,年輕人反駁了他:「是明神小姐的特遣隊。」
他舉起已經上了膛的木倉,對準正在開車的司機微笑著說:「再見了,乾爹,我們下輩子見。」
「砰
。」
車隊之中最前面的唯一轎車瞬間失控,它先是不受控制地左搖右擺,然後幾近瘋狂地向前衝去,然後又猝不及防地停了下來。
因為怕人發現,他們走的海邊小路,這條道很窄,前面出了意外,後面緊跟著的卡車也不得不急剎車停了下來。
意識到老大可能出事的其他人紛紛拿起武器,他們不怕死,但怕死的不明白。
一輛輛卡車車門被猛烈地踹開,這個團體的所有人都端著武器下了車,而其中的幾個老人不約而同地相互對視一眼。
他們攔住了其它氣勢洶洶想要向前沖的年輕組織成員,最終那個跟了頭目最多年的老頭選擇一人獨自上前,他獨自走向了遠處那個被黑暗包裹的轎車。
隨著走進,他聞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他握緊了手中的木倉,但眼淚卻不爭氣的從眼角流過。
打開車門之前,他最後回頭望了一眼自己的身後。
粘稠的黑夜,無處不在的霧和水汽,雖然已經汽隊已經駛出了港口,但他感覺好像周圍還瀰漫著海邊若有若無的腥氣。
一輪被鮮血染紅的彎月徹底露出了全貌。
他的視線從他曾經的夥伴身上划過,奇怪的是,這麼深的夜,這麼厚的霧,這麼遠的距離,他卻依舊能看見他的老夥計們緊緊皺著的眉頭,還有攔些因為想要攔住那些憤怒小年輕們向前衝過來而用力到發白的手。
他嘆了一口濁氣。
他意識到,無論今天這個夜晚包含了多少勝利,隱藏了多少的陰謀,見證了多少愚蠢和貪婪,又有多少鮮血在流淌,這一切也都將陰消雲散了。
屬於稻御組的未來又將如何,那是下一個夜晚的故事,但又好像此刻就已經畫上了句號。
懷著幾近麻木的心情,他打開了車門。
不出他所料,車裡埋葬了兩個人,一個是他的大哥,一個是他的好兄弟。
「噠,噠,噠,噠。」
前方更深的暮靄中,傳來女人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
老頭合上了車子門,徹底關上了這口悲哀的棺材,他整理了一下有些不合身的西裝,再一次握緊了手裡的武器,最准聲音傳來的方向。
是一個女人,她有著黑色長捲髮披在身後,身材還算高挑,那身西裝穿在她身上真是正合適不過了。
最出彩,也最讓人感到恐懼的卻是那雙猩紅的眼睛,從遠處看起來好似豎瞳,泛著驚人的貪婪與欲望。
她的身後站了一排帶著墨鏡穿著黑西裝的隊伍,他們身材高挑,武器優良,全身上下的氣質簡直就像告訴對面,你們是雜牌軍,我們是正規部隊一樣讓人心生恐懼。
「黑蜥蜴!」這個見多識廣的老人驚呼,他冷汗直流,忍不住扶助身旁的車想要尋求安全感。
「不是哦!」是一個熟悉的聲音,他迷茫地循聲看去,是正站在女人身後的墨鏡男。
身形似乎有些熟悉,他心裡早就已經有了答案,但真的面對年輕人氣質上這樣巨大的差距,他還是難以想像。
女人身後的墨鏡男摘掉眼鏡,露出了那張熟悉的、稚嫩的臉龐。
「叛徒!」團伙里有人唾罵。
「你不知道老大怎麼對你的嗎?你竟然背叛他。」
年輕人沒有回答他們,他側了側臉,眼裡全心全意都是他面前的明神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