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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五月綜合症,也來得太早了。
「你沒夜跑了?」御幸叉開腿,雙手架在膝蓋上。
菅原美波側頭看來,盯著他看,像是這問題本不該問出來。
御幸一也揚了下眉頭,就見菅原美波露出一個笑容:「換了條路線。」
情緒糟糕,關著秘密的心門被吹得呼啦啦作響。
要是和他單獨撞上,難保不在夜晚將所有沉重一股腦吐露,將與之毫不相干的人牽扯進來。
乾脆做了些別的,讓情緒發泄出來,導致最近國分寺的不良在傳有個到處找人單挑的女生。
他們不和女人打架,對方卻二話不說抬腳踹過來,也不打完,而是自己痛快了就跑。
實在可氣,但也沒見人穿校服,根本找不到。
「我說,」御幸一也往後靠去,「這幾天都沒看到你。」
被他搭話,菅原美波的心情好似輕鬆了些:「你在等我嗎?」
「哈哈,」御幸一也乾笑了兩聲,視線落在她的手上,「就是看你心情不佳,心想是不是有誰要倒霉。」
菅原美波注意到他的目光,掃過自己的手。
手指指節上的紅痕清晰,是她下手時太用力。在這之前都沒當回事,被他看到後才第一次覺得疼了起來。
「發生了什麼可以說給我聽。」御幸一也的頭頂在牆上,還是問出了口:「你和誰一起回了東京?」
「……只有我一個人啊。」菅原美波歪了下腦袋,隨即接上早就準備好的應答:「你是看到了接送我去球場的那個人?那是我媽的同僚,你也知道她工作忙吧,所以找了個平日能照顧我的人。雖然外表看上去不像個好人。」
實際上也不是個好人就是了。
此時此刻,魚冢三郎正在深巷中處理雜事,對面的人顫抖著,魚冢三郎一腳踹在牆上:「知道吧,說出去的後——」
一個噴嚏蹦了出來。
御幸一也揚起眉頭。
菅原美波的解釋有些多餘,不同她往常風格,因此可疑。
細細想來,她突然回到東京,開學前幾天就請假,對她的嚴加照顧還有手上的傷……
御幸一也的腦袋裡忽然冒出一個猜想。
「你,」他壓低眉頭:「幹嘛滿臉得了絕症表情?」
他說得半嚴肅半開玩笑。
方才裝作疑惑是假,現在驚訝是真。
菅原美波「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御幸一也:「……不是就好。」
側頭壓在手上都沒忍住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笑,但聽他這麼問,心裡的鬱結一下消散了不少。
「我看上去是那樣嗎?」菅原美波笑得更大聲,眼淚都流了出來。
歡快聲音引來球場上人的注意,御幸一也的臉微微發紅,深刻反省自己剛才腦袋一熱說出來的傻話。
「最近流行的一部漫畫裡女主角得了絕症。」御幸一也依舊坐在原地:「《四月是你的謊言》,澤村整天嚷嚷說好看,我是受了那個的影響。你沒看?」
「你怎麼還把責任推到榮純君身上。」菅原美波笑得斷斷續續,抬手擦掉眼淚。
御幸一也伸直了一條腿:「你和那傢伙熟到直呼名字了?」
「他偶爾會發Line過來,怪可愛的。」菅原美波從口袋裡拿出手機,稍微坐過去了些,遞給御幸看。
上體育課她竟然還把手機帶在身邊。御幸沒多想,只接過手機,看向屏幕。
「04/25 14:25 AM」
「榮純:前輩,聽到你的話我真的很感動。」
「榮純:今天開始,我就要朝紳士的目標努力!」
「這是什麼?」御幸一也只感到摸不著頭腦:「今天下午?」
菅原美波還回了一個加油的表情。
「下午來學校的時候正好遇到他。他非常有禮貌地後退要我先進門。我說他很紳士,就收到了這個。」菅原美波說。
「那傢伙就是很誇張,看上去是精力過剩,但作為投手需要這種活力。」御幸一也說著,手指不小心往上滑了一下。
他在用老派的手機,不怎麼搞得懂智能機的操作,慌亂地按了一下才停住。
屏幕上的消息清楚地映入眼中。
「04/19 7:05 AM」
「榮純:前輩,謝謝!」
「榮純:那本書真的很有用!」
「榮純:我按裡面的方子煮了藥,隊長的感冒一個晚上就好了。今天也是元氣滿滿訓練中!」
下面是一張照片。背景一看就知道拍的是A球場,但拍照人技術不佳,人影是糊的。
御幸一也認真看去,隱約能看清照片裡的人影。
「這個人——」好像是他。
他前天和澤村、降谷在浴室里等水燒開洗澡,結果燒水的設備出了問題,沒有洗成。三個人里只有他一個感冒了,昨天缺勤在宿舍休息。
昨晚睡前,澤村端了一碗藥給他喝,看顏色非常可疑。
他不想喝,降谷隨即發現廚台上放了一本名為《想告訴全日本的民間感冒治療法》的可疑書籍。
後來他還是被這兩人強迫灌下了藥。令人不爽的是,今早醒來他的身體煥然一輕,感冒也完全痊癒了。
澤村給美波發消息的時間就是那天早上,還提到了書和感冒——
「你借的?」他簡直想叫出來,因而壓低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