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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懷疑到,如果記憶試圖欺騙她,那麼她就一定會被欺騙。
「我不是很清楚你以前那些事,但是葉西雅來找我聊過,說你和那個同學是很好的朋友,旁人甚至有傳言你們是情侶關係,就在你朋友官宣有男朋友的那一天,你把她推下了樓梯,導致她右腿骨折。」房佳芮把話說得很小心,深怕觸動了林商辭的哪根弦,「你知道嗎,她問我的時候,我說我不知道。」
好像很多年了,林商辭從來不說自己的事,她知道得最多的,也就是她家裡的那些破事,她以為自己已經足夠了解她了,但是當葉西雅來找她的時候,她發現自己還是不太清楚林商辭在遇見自己之前是個怎樣的人,最後她只能回答一句「不知道」。
「商辭,我不在乎你以前是不是真的做過那些事,但是現在對顧重來說,對葉西雅來說,你頻繁聯絡她的行為,於你們之間不算太熟的關係而言,不是那麼合適。」你讓她覺得焦慮了。
她沒有說出來,怕傷了林商辭。
林商辭低下頭,緩緩呼出一口氣,也沒有抬頭,就只是看著底下的燈火。
「你應該在乎的。」
表面上看來一切都很順利,她有些搞不太懂了,似乎有些事情被刻意隱藏了,只要不是在今天,如果房佳芮能及時告訴她,她都還有時間可以去修正。
然而偏偏是顧重死去的這一個晚上,今晚散場後,顧重一定還會坐上車子。
「這頓飯我吃不下去了,先回去了。」林商辭揮揮手,阻止了房佳芮拉她的舉動。
林商辭沒走,她就坐在對面街的花壇邊上。
10點39分,慶功宴結束,陸陸續續有人離開酒樓,顧重和經紀人夾在人群中出來。
林商辭拇指點了一下手機,然後放在耳邊聽,那一頭顧重停住了腳步,她抬起手裡的手機,上頭正顯示來電,她皺起了眉頭,並沒有接,只是任由來電響著。
林商辭掛斷了電話,改發了一條簡訊,直到確認顧重看見簡訊內容了,她才又打了一次電話。
這一次顧重接了。
「你想怎麼樣?」她的語氣里隱隱帶著怒氣,林商辭聽出來了。
「不要上車。」林商辭單手插兜,走到街邊。
她上一次,也是在這個位置和顧重揮手再見。
顧重看見她了,兩人各自佇立在大馬路的兩邊互相凝望。
「我說到做到,如果你執意上車,我現在就往外走。」
沒錯,她能想到唯一的辦法,就是威脅她。
用她的命,逼迫她。
「夠了林商辭,我不是張冬煦,不要用你以前的那套方法來威脅我。」顧重咬牙切齒。
自她從葉西雅那裡聽了林商辭以前的事情之後,她就發現,或許現在的林商辭是把她當做以前的張冬煦,想故技重施。
一樣地用新奇的故事內容吸引她,然後和她成為關係親密的好朋友,最後控制她。
「我沒有把你當做她,你也不是她那樣的人。」再提起被塵封的名字,林商辭只覺得心臟跳得更激烈了,還有一些秘密被人發現的無所適從,「我也不為別的,你不要上車,撐過這個十二點就好,只要過了十二點,從此以後我們各走各的。」
只要過了十二點,一切都會恢復原樣的。
「但如果你現在上車的話,我既救不了你,那就只能和你一起死,總好過明天醒來又回到過去。」
她還沒有驗證過,但按照常理來說,只要她死了,那麼循環自然而然也不會再發生了,因為循環的對象已經沒了。
但如果能活著的話,誰想要去死。
「林商辭你夠了!」收到葉西雅投訴的房佳芮和唐絮在此時出現,將林商辭從馬路邊往裡帶。
「你趕緊放開我,這我好不容易想到的辦法……」
林商辭被架著往後拖,唐絮捂住了她的嘴巴搶了她的手機掛掉。
「師姐,我沒想到你居然還是個瘋子啊!」平時衣冠楚楚看著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私底下居然是個瘋批。
顧重那裡看見林商辭遠離了危險地帶,她悄悄鬆了一口氣,在葉西雅的招呼之下坐進了車子。
「報警吧!讓警察處理一下,不然她之後還會找你。」本來看在房佳芮的份上,她想放過林商辭,但是現在死亡威脅都來了,她不得不這麼做了。
「你看著辦吧!」顧重有些累了,她不太喜歡應酬,即使是慶功宴。
慶功宴上,比起真正地去慶祝什麼,所有人更關注的是接下來想幹什麼,拋接橄欖枝、打好關係、拉投資,他們聊的永遠都是接下來要幹嘛,而不是聊慶功宴的主要核心。
雨點打在車窗上,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音,顧重下意識說了一句:「何叔,下雨了,開慢點。」
要是換作平日,即使是何叔這樣高冷的人,也會淺淺地答應一聲,但是今天他沒有回應,只是沉默著繼續開,車速也沒有想要放慢的意思,甚至還加快了。
顧重心裡的警鐘被敲響了,她身子前傾,右手扶在前方的座椅上,想要探頭去看,車子卻急拐彎,顧重被安全帶拉了回去。
現在坐在駕駛座上的,根本就不是何叔,何叔只有在生病時才戴口罩,但是來慶功宴前,她還和何叔聊過,對方沒有任何生病的前兆。
「停車!」顧重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