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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少天不喜歡任何這種場合,所以一開始就徵得喻文州應允後,他只要在場,通常只需要候在外邊,料想也沒人敢直接對一個還不知道手段底細深淺的喻文州動手,尤其是在他也在的時候。
但是這次和黑鷹的坐館見面,黃少天堅持要跟著,而且寸步不離。
黑鷹還是很有格調的,談交易的地點選在了一家私人茶室,當然是黑鷹的產業,一二樓是茶室,地下兩層就是些不能見光的東西了。黃少天站在車邊頗為煩躁地扯了扯束在喉結下的領帶,喻文州下車的時候正好看見他那種忍著煩躁好像隨手抓一個人就能暴打一頓的樣子,喻文州沒說什麼,看了他一會兒,黃少天接觸到那道眼神,無奈地搖頭嘆氣,
「家主,我是真穿不慣這種西裝,束手束腳一點都不舒服不方便,你看我的刀放哪一眼就能被看出來,簡直非常不好……看。家主你談判穿的人模人……咳……你穿的正式是你的習慣,我幹嘛也要這樣,你別告訴我你還要考慮給他們面子。」
黃少天想起來在喻宅里喻文州把這套西裝給他的時候他看見的價格,就覺得無語,喻文州還非不出去,要自己當著他的面換上,什麼惡趣味?
喻文州在其他保鏢的注視下,伸手給黃少天調整了下領帶,又抻了抻他的襯衫,
「確實沒有必要。可是你既然堅持要參與。」
「人家也沒說到場的必須要這麼裝樣啊」
「確實。」
「但是我想看。」喻文州非常乾脆地打斷,然後抬步進了茶室,黃少天站在原地陷入了半秒的糾結,是保全自己在藍雨的人面前一貫以家主為尊的形象還是破罐破摔地撤下西裝照著喻文州衣冠禽獸的後腦勺丟過去,半秒後他選擇了前者,咬著牙一邊在心裡腹誹喻文州一邊跟了上去。
黑鷹的人已經候在了裡邊,不得不說,老牌的黑社會還是很喜歡搞形式主義的,喻文州這種留洋回來的敗類都會把藍雨包裝成一個「公司」,黑鷹的人也不遺餘力地擺出了傳統黑道的架勢,光是進茶室小間的功夫,兩邊擺著和拍黑客帝國一樣的人都十來個,還都穿著統一的白色襪子,黃少天不屑地哼了幾聲,形式主義有個錘子用,他敢打賭,一對一單挑,這幾個人沒一個能揍得過他帶出來的,想到這黃少天晃了晃頭,他一不小心跟著喻坤的模式想事了,喻文州不是個會直接撕破臉的人,打架正面剛這種事在他眼裡產生的傷害很低,他比較陰,人家喜歡用後招令對手一點一點悔不當初。
門口的保鏢卸走了黃少天的幾把刀,看樣子是會胡亂動手玩的樣子,黃少天也沒給任何人面子,卡著對方的命門,指著托盤裡的兩把刀,「我出來的時候如果看見上邊有一絲指紋,你拿個手指摸得,我就卸你哪根手指。」
那人被要挾後臉漲紅地想回嘴,結果被身邊的人拉了一下胳膊才閉口退讓開。
黃少天跟上了喻文州的腳步。
原本以為黑鷹的坐館該是喻坤的年紀,結果黃少天跟著進去後看見對面坐著的那個居然不比喻文州大多少,最多估計也只比他長一輩。
「藍雨的家主生的好樣貌。我幾年前有幸見過坤哥一面,如此看來想必令堂一定是一位美人。」那人在長桌後笑了笑,
黃少天心裡冷哼一聲,這幾句話的意思是說喻文州繡花枕頭?說他和喻坤是兩種人還順帶質疑喻文州身份,問題是藍雨除了他以外的人都在外邊候著,這種話說給喻文州聽沒必要,那只能是說給自己聽的?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這人是做過藍雨的功課了,但是做的並不全面,他和喻文州之間複雜到他都說不明白。
「我以為吃了那麼多次虧,蕭坐館應該明白以貌取人多不可取了。」喻文州端起了茶盞,聞了聞茶香又放了回去,「崇山關的那箱金佛不就是被你們黑鷹里最不起眼的一個人壞了好事。」
「……」蕭恆沉默了幾秒,抬了下手,左側白牆上直接投影上了密密麻麻地資料,都是黃少天看不懂的內容,
「喻家主,我們說正事吧,這是非常小部分的那個人的資料,再多我就不能給你了,喻文州的本事怕是再多看一點,就能跳過我找到他和他背後的團隊。我沒有那麼大的善心做公益。」
喻文州靜靜地看著投影出來的內容,似乎是在判斷真偽,過了一會兒他重新看向蕭恆,
「既然是交易,我首先選擇信任我的交易對象,你也不會拿黑鷹地信用來和我開玩笑。」
「看來喻家主是明確需要這次的交易了,那我來談談條件。」
喻文州手搭在腿上,洗耳恭聽的樣子,
「從今往後,東南亞線的所有進貨渠道給我們黑鷹80%的占比,我給你們藍雨留2成,但走私通路這塊,藍雨以後不能再碰,北港那塊灰色地區以後屬於黑鷹。」
蕭恆開口的三個條件,黃少天聽完就沒忍住直接嗤笑出了聲,
「這位……蕭坐館是不是和茶喝多了上了頭啊,你乾脆說藍雨以後的生意都別做了,乾脆藍雨併入你們黑鷹下邊好了,獅子大開口,你也不怕撐得慌。你有這個本事嗎?」
蕭恆挑了下眉毛,看向黃少天,「你們家主都沒開口,你個跟班倒是挺著急的。黃少天是吧,我知道你,前幾個月,廢了我十來號人。」
「哦,你是嫌少嗎?可以,我還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