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頁
黃少天也學著吻了吻喻文州身上的疤,灼熱的呼吸順著親吻像是給那道疤改了個重新定義的印章,喻文州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不疼。」他說。
黃少天又舔了那道痕跡一下。他那麼愛喻文州,他的任何都愛,愛他每一道疤每一個傷,愛他的陰謀算計,愛他狠辣決絕,愛他的危險,也愛他的堅定,愛他每一段過去,也愛他的每一個未來。
黃少天抬起頭,摸了摸喻文州的臉,「你說過以後不會讓我受傷,不會再讓我留疤,這句話我也還給你,以後有我在,我們都不會有事。」
「你兌現了你給我的承諾,把你應得的拿到了,我也會履行我的承諾。」
「我一直不是什麼好人,不想守的諾言轉頭就忘,但是對你我永遠不會。文州,我們以後都會好起來的。」
「好不起來也沒關係,我是個惡霸,你是個無賴,我們都不是什麼好人,我們壞到一起去。」說完黃少天自己都笑了,「我們一直那麼配。」
喻文州的手掌覆在黃少天的手背上,車廂方寸大的地方,他和黃少天挨在一起,肉體相連,心融在一起,沒有比這更好的了。
伴侶,令他剛才情緒失控的這個詞再次浮上腦海,喻文州捉著黃少天的手從臉側拿到唇邊,展開他的手,從無名指的指尖開始含住,濕熱的口腔包裹住他的手指,最後在黃少天的指根出留下一道牙印,
黃少天一直看著喻文州,十指連心,被咬下痕跡的那一刻黃少天突然有種衝動,他想要在那裡留個疤,喻文州給他的痕跡,要永遠跟著他,直到讓化成灰也要跟著他的骨灰一起帶進墳墓里。
喻文州鬆開他的時候,黃少天抱住了他,這一回兒倒是他更加趨於瘋狂了,他不知道怎麼表達他也不會,喻文州將自己視作一切,他也願意把一身骨血都交給他,他原本一無所有孑然孤獨,現在卻什麼都有了,完整到他變得小心自私,不願將喻文州分出去一絲一毫。他想要一個盒子,把他們都關進去,從生到死都可以。
黃少天捧著喻文州的臉,炙熱的喘息和呼吸順著親吻傳遞,喻文州摟住了他將他壓到在車座上,一個短促的對視燒起了車廂里的溫度,外頭的海浪聲嘩嘩,海水的潮氣順著海風從開著一道縫的車窗吹進,卻根本吹不散他們的熱度。
他們好像化作了一團火,不分彼此,被愛焚燒。
車身又開始搖晃,溫度灼熱地連雲都散開了,此起彼伏的喘息聲中不斷地有人在說「我愛你」,又一句一句得到了相同的回應。
海岸線上日月交替,明月掛空。恍惚之中,黃少天好像自己就躺在海里隨著浪濤起伏,不同的是他渾身都是灼人的熱,他仰頭看見了車窗外漏進來的淡淡月色,在喻文州的親吻中他想起了他們小時候互相依靠著坐在牆頭抬頭看月,互相包紮完對方的傷口,分享一塊冷冰冰的紅薯,然後許下承諾的光景。那是他們的起點,他永遠也不會忘記,就像今天,像此時此刻一樣,
曾經,他們是彼此心上虬結難愈的一刀,現在,他們是彼此一生相伴的月光。
第46章 番外
鄭軒從廚房叼著冰棍出來的時候剛好遇到了從外邊捧著一紙袋法棍回來的李遠,兩個人打算一起上機房,上樓的時候剛好碰到了從三樓下來的喻文州,
「隊長早!剛買的麵包你吃嗎?」李遠問,喻文州搖了搖頭,又問他們,「看見少天了嗎?」
李遠剛回來不是很清楚,鄭軒倒是知道,無奈地攤手「還在沙發上睡著呢,我早上去看的時候被子全掉在地上,我又給他蓋上去了,好像還沒有要醒的樣子。」
李遠向後張望了一下,確定沒有人之後壓低聲音問喻文州,「隊長,你倆是小學生嗎?怎麼吵個架能這麼久。」剛說完被鄭軒用胳膊肘杵了一下,「瞎說什麼呢,別侮辱小學生了,咱們隊長和黃少壓根就不是吵架是冷戰,是幼兒園才對~」
說完他又嘆了口氣,「還不如吵一架呢,你們這樣我們都不好開你倆的玩笑。人家夫妻倆吵架分房睡,黃少這倔脾氣非要睡沙發,不就是等隊長你去哄嗎,隊長你怎麼……」
喻文州沒什麼表情,顯然「哄人」和「被哄」在喻文州和黃少天這邊不太能成立。
畢竟是別人的家事外人不好說什麼,鄭軒和李遠只說了這麼兩句就匆匆上了樓。喻文州拾級而下站在過道處想了幾秒還是繞去了客廳。
新幾納的氣候濕潤,降水量和國內江南地區相差無幾,日照陽光也很充足,人口不算密集但也不是一個小城,最重要的是這裡邊界處有國屬紛爭經常會有武裝衝突,所以一些範圍內沒有一套確定的法律能制約當地的人,是他們小隊所有人千挑萬選後一致通過定下的基地大本營。
早上八點,陽光透過稀薄的雲層照射進幾淨的落地窗,不灼人也不刺眼,被鄭軒重新收拾過睡姿的黃少天安靜地躺在沙發上,被子蓋在肩膀靠上剛好露出一張臉。黃少天大多數睡覺的時候是很安靜的,他們剛定居下來的一兩年裡,偶爾晚上窗外有動靜什麼的他會突然驚醒,這是一個經常面臨危險的戰士和敏銳的獵手多年養成的條件反射。直到因為舊藍雨的覆滅,這兩年藍溪閣的穩固才逐漸穩定下來,他們不用再過神經緊繃的日子黃少天的睡眠才實在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