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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少天手握拳,皺著眉咬了咬牙,他不知道喻文州為他做了什麼安排了什麼,也沒考慮過喻文州把他丟在藍溪閣這麼久是什麼打算,自從黑鷹出來後他變得扭扭捏捏根本不像原來的自己,
無所憂懼的自己居然變得束手束腳,怕喻文州發作,怕他放棄自己對自己失望,又為了被閒散放置而患得患失。
喻文州沒有把他當成麻煩和拖累,他因為這些小肚雞腸的情緒把自己折磨成一個累贅。
太窩囊了。
喻文州怎麼看他有什麼關係?自己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不就可以了?
哪裡來的這麼多彎彎繞?
黃少天眯了眯眼,深呼吸了一口,
「我又不會做以死謝罪這套不然我鞭子白抽了我不傻。你們讓我放著喻文州有事但我不能去他身邊還不如先廢了我。你們可以說我莽撞說我衝動說我壞了喻文州這麼久的安排和心血,這些事到最後我自己向他說,但是現在我一定要在他身邊。」
「他到底出了什麼事,鄭軒你告訴我,你知道你們攔不住我,不然我現在直接去藍雨,混了這麼久沒點鐵子認識的人我也白幹了,反正我怎麼都能找到他。如果晚了一步,那我才真要鬧得誰都不得安生。」
「誒別別別!還不一定是出了事啊你還說你不衝動我靠。」鄭軒煩躁地抓了抓頭髮,看了看攔著他的宋曉和徐景熙,最後咬了咬牙還是站在了黃少天這邊,然後懊惱地推開宋曉阻攔的手,飛快地把屏幕上剛才藏起來的幾個畫面切了出來。
「我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們想的那樣,但是總覺得不對勁。今天是你們藍雨大會的日子,哦,你們是叫龍頭大會是吧?反正就是一個個大佬一樣的人物聚在一起。前段時間喻文州讓我們針對對你反應最大而且蠢蠢欲動的幾個盤口的人和事做了幾輪調查和數據清洗,總之我們判斷下來他們可能要鬧事的概率很大,這次大會就和龍潭虎穴一樣,也不知道老闆幹嘛一定要開。
上午的時候我們跑日常監控,你們開會的地方也實在是太偏了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一路上沒有幾個監控,有的還報廢了,但是巧在幾個必經的關口,我們發現……」
鄭軒清了下嗓子,「我們發現在主要人馬經過後不就,應該至少有五個團隊的人帶著傢伙也經過了。我不知道你們藍雨是什麼規矩,但是在義大利,這種場合肯定是閒雜人不能靠近,手底下的人都過不去的吧,別說槍了,棍子都不能帶的吧。這麼多輛大車,得塞了多少人……這是要逼宮還是幹嘛。」
「……」黃少天幾乎聽見自己咬牙切齒的響動,他壓著嗓讓鄭軒分別放大了關鍵幀,認出了不少熟悉的標記,臉色越發陰沉。
距離上次大會已經一年了,當初喻文州幾紙合同把該動的不該動的人手裡的利益甜頭都動了個遍,因為黃少天當時站在喻文州這邊加上那時候本就人心浮動還有很多人觀望新家主到底如何,這件事最後做成了。現在一年過去了,一年裡雖然藍雨看著沒什麼問題,但有多少人是在觀望喻文州的能力和掌控力,多少人暗中蠅營狗苟,到黃少天出事喻文州力排眾議保他,這件事足以成為那些蠢蠢欲動的老傢伙的把柄,看鄭軒他們調出來的畫面,那架勢,今天可不像當初簽合同就能搞定的「溫馨」場合。
喻文州做準備了沒有?他知不知情?
他知不知道這次是針對他的鴻門宴?甚至可能有去無回?
黃少天拳頭攥緊轉身就想走,徐景熙在門口攔著他,
「你攔得住我?」黃少天不想和他們動手,和他們動手就和欺負他們一樣,
「我當然攔不住你,但是老闆說過如果你要做危險的事一定要攔著你。」
黃少天哼笑了一聲,「攔著我的部分可以跳過,你們倒是可以先試試通知他,會場周圍都信號屏蔽了吧。」
「我肯定要去,你們要不就幫我,要不就告訴我你們想住多久的院,我速戰速決。」黃少天掰了下手腕,
「我真是服了你了我們相處這麼久都那你當兄弟了還動不動就說要動手,你非要和我們說這種話嗎。」鄭軒惱火地從背後揮了黃少天一拳,順便一把丟過去兩個小玩意兒,
「我說不幫你了嗎?耳機!還有防屏蔽器!你們那種屏蔽機制對我們來說就和過家家一樣。這個耳機你帶著,我們肯定是不去的,我在這裡幫你。md你以後再這麼說話做不了兄弟了啊!」鄭軒沒好氣地沖他亂揮手,讓他趕緊滾,黃少天握住了掌心的兩個東西,快步離開了藍溪閣,跨上了他好久沒動的機車轟鳴離開。
「鄭軒,替我找個人的聯繫方式。不要對外的,要私人的。」
從藍溪閣的位置飆車過去都要一段時間,黃少天心急如焚,終於知道喻文州趕去黑鷹義無反顧帶他走的時候或許是什麼樣的心情。
這次大會和上次明顯不同,上次還好商好量地喻文州擺了宴席給足了他們表面功夫,這回直接是四四方方的長桌,喻文州坐在長桌一邊的主位上,翻看著手上一本本資產明細。剩下的人一開始好假模假樣地向家主「討說法」,後來就演變成了幾個盤口老大一個個吹鬍子瞪眼地互相告狀,什麼幾月幾號誰家過了界,誰在誰的地盤惹了事,誰搶了誰的活計等等等等,一人一種說辭,吵地像是當場就要拔刀互砍一樣,喻文州也不攔著也不打斷,就任由他們這麼吵各個像行為藝術家一樣地表演著「針鋒相對或者伸冤」的戲碼,他坐在那偶爾喝喝茶,不緊不慢地接著翻著到會前各個盤口交上來的帳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