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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藥箱裡有十分好用的傷口粘合劑和手術膠貼,喻文州給黃少天處理傷口的速度很快,但不知道是不是黃少天的錯覺,他總是能在上藥帶來的刺痛外感受到喻文州微涼的手指擦過他身上皮膚時帶來的酥麻,這兩種體感輕而易舉地趕走了他原本的疲乏和睏倦。越是不想去注意就越是不能忽視,儘管喻文州動作利落,但還是經常摸到黃少天並沒有受傷反而神經敏感的皮膚周圍,痛覺和癢感雙重地挑戰著他的神經,黃少天甚至懷疑喻文州是不是故意在整他,但又覺得家主應該沒有那麼無聊。
最後一步膠布貼完,這傷總算是處理好了。黃少天鬆了一口氣,想說自己是不是能走了,但發現喻文州把東西都扔在一邊,眼神卻不斷地盯著自己一身的傷還有那些逐漸淡化到和周圍皮膚一個色的各種傷疤,
「家主。」黃少天喊了一聲,喻文州沒理他。黃少天又動了下想往後退離開喻文州的腿間,可他剛退一步就被喻文州抓住了手腕,
「你——」
對上視線的一刻喻文州的雙腿突然緊緊地困住了黃少天,然後就是一陣天旋地轉,黃少天被喻文州幾乎是一氣呵成地摜在了床上,
床鋪很軟,黃少天這麼摔下去都沒有感覺到身上疼,可下一秒喻文州就翻身壓了上來,一雙一度寒涼的眼眸里是他無法捉摸的神色,
黃少天屏住了呼吸,皺著眉瞪著壓著自己的喻文州不敢動彈,
他終於從喻文州的眼睛裡讀出了隱約克制的意思,喻文州一臂彎曲地撐著他,一手摸到了黃少天的臉側,
「家主。」黃少天皺著眉視線停在喻文州的鼻尖,他有些不想看喻文州的眼睛,但又不想直接移開視線顯出他的慌亂和躲避,
「家主如果想要人,我去幫你帶過來。家主今天想要什麼樣的。」黃少天克制著呼吸冷冷地說,
喻文州卻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摸著他側臉的手動了動,順著下頜線一路到了頸側,喻文州似乎很喜歡控制黃少天的脖頸,這個對所有人來說都是最脆弱的命門,好像握住它就能掌控身下這個人的一切,但喻文州又清晰地知道,對黃少天不是這樣,即便破綻在手,他會掙扎會反抗,但永遠不可能妥協和退讓,這更能激出喻文州骨子裡的欲望,
「你很緊張。」喻文州的聲音復又低沉,帶著微磁鑽入黃少天的耳朵,黃少天被他這麼壓著,連呼吸都謹小慎微,生怕又過多的接觸,以至於渾身都顯得僵硬,
喻文州看著黃少天的眼睛,那隻手又逐漸往下,摸過他渾圓的肩頭,一直來到黃少天的胸口,貼在那喻文州感受到黃少天的心跳,像是覺得很好玩一樣,他的拇指毫無介懷地摸在了黃少天袒露著的胸前,和食指一起輕微地剮蹭揉捏,像是玩弄什麼好玩的東西一樣。
「家主!」黃少天皺眉低吼一聲,是明顯地警告和怒意,他的手因為喻文州的控制被壓在腿邊,上衣里的各種刀具都在房間裡,黃少天手握成拳,下褲唾手可得的位置里就藏著一柄短刀,他有把握能一擊掀開喻文州,然後用那柄刀抵在任何敢對他做出如此輕薄動作的人的喉管上然後一擊必殺,溫熱的鮮血會像花一樣瞬間綻開,濺滿他一臉,他不必有所顧慮,也不是他今晚第一回 殺人。
可他不能,黃少天攥著拳頭,青筋暴起,因為眼下這個人是喻文州。
近在咫尺的距離,連呼吸都共享著同一份氧氣,滋生出的非是情謎,而是劍拔弩張的博弈,喻文州完全知道黃少天氣場的變化,也看見了他眼中壓抑克制著的殺意,但喻文州毫無所謂地依舊把玩著黃少天的身體,欣賞著因為怒意或者是別的什麼而微微顫抖的黃少天的身體,他的嘴角勾著些微弧度,眼中是深邃和危險,
就在黃少天瀕臨爆發的一刻,喻文州突然低頭靠在黃少天的肩頭,短髮柔軟地貼在黃少天的肩上和脖子邊,手也停了下來,黃少天聽見喻文州壓著自己輕聲說,
「你身上很多傷。」
黃少天完全有幾百種方法脫身,可他還是一動不動,連頭和脖子都是之前的角度,僵硬地盯著天花板,
「干我們這行的,怎麼可能沒有傷。」黃少天強行控制著自己的冷漠,
「我也不會給同一個人第二次給我添傷的機會。」
喻文州的手已經摸到了他的肋下,他這麼一回答,他感覺到喻文州手下突然用了點勁,有些疼,尤其是剛上了藥的地方。
「每一處你都記得?」
黃少天冷笑了一聲,「不記得了,我不記死人的事。」
喻文州輕輕笑了一聲,又一次撐起了自己,這一回他擋住了黃少天僵硬的視線,那張一度給人清秀陰冷的臉籠罩在自己面前,黃少天直視著他,看見了喻文州眼尾的小勾,喻文州笑起來的時候一雙眼睛無比迷人的原因一大部分是因為這道彎,可以溫和謙遜,可以疏離寡淡,可以迷離深邃,全看喻文州想要何種效果。現在這雙眼睛卻像是在漆黑的深夜,像是緊緊盯著獵物等待著時機撲食撕咬的猛獸,處處都是致命的危險,
黃少天不怕危險也不怕猛獸,但他卻沒法對喻文州做出什麼。
突然黃少天似乎是忍痛地皺了皺眉,緊接著他的周身又僵硬了幾分,然後他看見了喻文州眼中除了危險又蘊出了一絲戲謔,剛才摸過他肋下的那隻手已經逐漸擦過他腰側的肌膚,正一點一點偏轉,微涼的手指也轉而溫熱,此刻已經慢慢地挑開他回到房間後換的寬鬆的運動褲的褲腰往下游移,沒有絲毫停止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