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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媽媽,爺爺還沒醒嗎?」
「是啊,好奇怪。」若菜扣著餐盤,有點擔心:「一般這時候公公已經起了呀。」
陸生想起了昨天的楊枝甘露,昨晚他也有些奇妙的感受,身體裡未知的力量在慢慢涌動:
「不會是...」
就在這時,紙門拉開。
光斑在來人的臉上晃動,可他的美貌比日光耀眼。張揚的白髮帶著淡淡的金色,眼神睥睨,高高在上。
「啪!」若菜的餐盤掉在了地上。
「公...公公...」
一隻清瘦好看的手拾起餐盤,語調慵懶:「若菜,要小心哦。」
「是!!!」
陸生呆呆地望著那高大俊美的男子,道:「爺...爺爺?你是爺爺?」
「臭小子,才過了一夜,連爺爺都不認得了?」奴良滑瓢單手支地,坐了下來。一舉一動,無不散發著優雅高貴的貴族氣質。
「不,不是,但您這變化也太大了...」陸生忙解釋道。
滑瓢呵呵一笑,道:「這才是爺爺的本來面目啊...沒想到那天道請來的人有兩下子,快吃,吃完我們再去拜訪。」
然而,沒等他們過去,紙月烏與藥郎已經來了。
將兩個精心雕刻、著色的人參手辦放在桌上,一個是邪氣四溢的陰柔男子,一個是長發溫柔的清秀女子,紙月烏還巧手縫製了兩套衣服。
陸生眼裡放光:「這是手辦嗎?好逼真!就像活的一樣!」
話音剛落,男性手辦開口說話了,溫柔道:「陸生。」
轉而面向怔住的滑瓢,低低喚了一聲:「父親。」
「鯉伴...是你嗎?」滑瓢老淚縱橫。
那女子手辦歉意地低下頭去:「都是我當時不好...」
陸生全程懵逼。
倒是若菜夫人知道一些,自己的丈夫,也就是奴良組二代,滑瓢老爺子的兒子,奴良鯉伴,曾有一位前任,正是因為這名前任被羽衣狐附體,鯉伴才會故去。
「他們的靈一直徘徊在奴良組周圍,不願去投胎,所以我把他們附在靈參上帶過來了,時間久了,可以變成人參妖怪。」
「這樣啊...我對您的謝意真是無以言表。紙月先生。」滑瓢擦去眼淚,正色道。
「之前不相信您是我失禮了,之後的計劃,我會全部按您吩咐的做。」
紙月烏非常滿意。
從和老頭兒的第一次見面,他就看出這老妖怪不信任他,所以才說什麼『羽衣狐不用他管,幫著照顧孫子得了』的話,壓根不相信他能和羽衣狐抗衡。
現在施展了些許手段,總算讓這個盟友信服了。
紙月烏道:「我推測羽衣狐不會一人應戰,應該會從氣運公司調度幫手。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我想請您派出靈通的妖怪去打聽一下消息,然後再劃分對手。」
「沒問題。」滑瓢答應得很爽快,一朝恢復實力,他對即將到來的大戰十分期待。
時間過去了三天,和鴉天狗同時回來的是羽衣狐的戰書。
據鴉天狗回報,現在的京都密不透風,他們好不容易潛入打聽到了消息,可惜往回趕時還是被抓到了。
不過,羽衣狐並沒有處置他們,只是聽說紙月烏在奴良組,順便讓他們捎回戰書。
「她請來的幫手共有三人。」說到這裡,鴉天狗微微猶豫了一下:「我也不清楚那是不是妖怪,反正外形很像,但總覺得有些奇怪。」
「一個藍色頭髮的男人,一個長得像壺一樣的丑東西,一個腦袋上頂著小樹杈,一個很像魚頭。」鴉天狗精準地描述了一遍。
如果紙月烏去過咒術世界,就知道這四位是赫赫有名的四天災。
聽到藍頭髮,紙月烏眼角一跳,想起了那個和奶牛貓同流合污的漂亮少年。
不會是...咒靈吧...
倒也不算太出乎意料。
藥郎按上了他的肩,輕輕道了一聲:「無妨。」
在他的退魔劍下,任何邪祟都掀不起波瀾。
紙月烏一瞬心安。
接下來的日子,紙月烏繼續經營糖水鋪子,爭取給每個妖怪都補得足足的。
很快到了約戰日期,為了出其不意,紙月烏召來了一大片烏雲,大家一起乘雲去。
別說,鋪天蓋地的一大塊陰雲,站滿了各種模樣的妖怪,在氣勢上便先聲奪人。
遙遙望見京都的輪廓,紙月烏捏訣喝止。
烏雲停在高空,與高樓上五個人影針鋒相對。
藍發的漂亮男子咧嘴一笑,正是已經改名的藍丸,如今他叫真人。
與他等級相同,同樣是氣運公司派來助戰的同伴,名為漏瑚、花御、陀艮。
和真人是因人類的怨恨產生不同,這四位分別是從火的恐懼、大地恐懼、海洋恐懼中誕生。
因此,他們善於利用自然力量攻擊。
羽衣狐綻開一個笑容,當年她灰溜溜地被滑頭鬼攆走,如喪家之虎,現在三年之期已到,莫欺狐狸窮!
戰爭,一觸即發!
隨著弓弦繃緊,傳出一聲清越的震顫時,兩邊人馬潮流涌動,廝殺混戰在一起。
妖怪們各展神通,一時間風雪鼓盪,絲弦錚錚,刀槍劍戟交織在一起,亂戰如沸騰的紅粥。
天空仿佛浸透了墨汁,黑雲壓城,整座京都似乎因灼熱的戰意而無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