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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小弟連忙掏出打火機,把火點上。
紙月烏直起身:「不好意思,屋裡禁菸。」
胖子一愣,笑了,跟左右說:「小模樣又俊又倔,我喜歡。」
他轉過頭,摘了煙,沖紙月烏彈了兩下,菸灰落在衣襟上,紙月烏皺了下眉。
胖子:「跟我睡一晚,保護費就免了。而且這趟街,沒人敢打你的主意。」
大黃貓眼睜大,幾乎要笑出聲來。
哈哈哈哈哈喵,叫你不聽我的!
在橫濱,沒有異能、沒有組織的普通人,往往朝不保夕,噩運隨時都會降臨。
可能只是兩個異能者的一場比斗,又或者是某個組織的例行任務,都會導致普通人被誤傷、死亡。
更別提紙月烏模樣如此出挑,氣質不同尋常,很容易招惹一些麻煩上身。
比如眼下,如果他不服從,惹怒了眼前的胖子,就會面臨悽慘的下場。
即使紙月烏再能,還能幹得過木倉,幹得過那些強大的異能?幹得過潮湧而來、無窮無盡的組織成員?
他精心布置的酒屋,只會在動亂中破壞殆盡。
而這,就是躺平擺爛、不思進取的下場!
大黃樂呵呵地作壁上觀,等待紙月烏的回答。
「這麼說,客人不是來吃飯的。」紙月烏語調清淡。指尖一動,輕巧地撣掉菸灰。
胖子沒有察覺他的變化,呵呵笑道:「吃什麼飯啊,吃你。」
話中意味之油膩,即便是沒有下限的大黃,聽了也有幾分想嘔。
紙月烏輕輕一笑:「那就簡單多了。」
此時無風,屋門和窗戶卻突然齊齊關閉。
明明街上蟬鳴四起,屋內竟沒了聲音。
溫度下降,肉眼可見地哈出冷氣。
而這些變化,都只在一瞬間。
一伙人不由得有些發懵,蒼蠅似的嘈雜起來。
胖子退後兩步,一雙小眼睛瞪著他:「你...你是異能者?」
「異能者?」紙月烏習慣性地歪了下頭,手指在太陽穴處一拔,拔出了一把晶瑩剔透,如寒山玄冰凝成的菜刀。
這就是那把因開悟而誕生的先天靈器,宰獅割龍,都很乾脆。
更別提眼前這幾個臭番薯、爛鳥蛋了。
番薯們有的掏出手機,報告上級,有的抽出木倉,作勢襲擊,更有幾個機靈的,知道對一些強大異能者,子彈只能起薛丁格的作用,偷偷退後。
然而他們的一切小動作,在紙月烏面前,都是徒勞。
「今天開業之喜,正缺幾個豬頭祭天祭地祭故人。」
紙月烏不再廢話,俯身一閃,白襯衫下起伏著極利落的勁線,一雙手腕,看著極細,卻揮斬刀鋒如揮花作雨,冷中藏艷。
一點血跡蹭在唇角,被他輕輕舔去。
這也是整個過程中,唯一落下的血——所有的傷口,都被刀鋒冰過,未來得及流下,就已凝固成一線。
因為紙月烏不想把屋裡弄髒。
畢竟是開業第一日,見血不太吉利。
教訓,也只是淺至表皮,不動筋骨。
但被割了一百零一刀,刀刀不見血的伙徒們,嚇破了膽,有的瘋了,有的暈了。
那個胖子抽搐著,抖得像一條劃了百道而醃製入味的魚。
紙月烏看著一地狼藉,終於有些不高興了,嘆了一聲:「麻煩。」
他收了刀,用買菜的推車,把它們堆好,運往後門的垃圾堆里。
大黃圍觀全程,默了。
第05章 五彩春卷
大黃的日記:7月13日,天氣晴。
他喵的,港口黑手黨的人就是一群廢物!不到三秒,木倉都沒拔,結果團滅。嗷嗚喵喵喵氣死喵了,就不能派個像樣兒的人來嘛?紙月烏是貓糧、是凍干,應貓貓得而誅之!干翻紙月烏,救出大貓咪!
...
港口黑手黨,地下室。
「所有人身上的傷都是一百零一道,不多也不少,而且據他們回憶,第一下受傷的都是手,這應該就是沒拔木倉的原因。」樋口匯報導。
地下室流通不暢,泛著一股乾燥的土氣,樋口的語氣,卻比這裡的空氣更乾澀幾分:「是屬下失職,沒有及時察覺,讓管轄區里出現了一個棘手的敵人。」
「來歷查清楚了沒有?」陰影里,傳來一個年輕男孩的聲音,音質低啞,有點兒冷水和金屬的鋒利味道。
樋口額角滴落一小顆汗:「...沒有。這個人仿佛憑空出現一樣。最近的記錄,也只有三個月前...唔!」
『砰』的一聲,脊背砸上石牆,樋口痛得蜷縮起身體,滑落在地。一頭金髮散亂得不成樣子,被冷汗打濕,一綹綹粘在臉上。
「廢物。」
樋口的雙眸,一瞬間失去了神采。
她遲鈍地抬起眼。
一雙漆黑的皮靴,扣著少年纖細、精緻的足腕。
黑色風衣的下擺一掃而過,再一眨眼,她只看到了一個孤高的背影。
「芥川大人...」
芥川來到『紙月居酒屋』時,正值中午,沒什麼人。
在本地,居酒屋一般在晚上最為熱鬧。
中午太陽正高,樹葉曬得打卷,一絲風也沒有,就是坐著不動,也會出滿身的汗。
人們都躲在空調風扇旁避暑,街上就顯得空了起來。
紙月烏卻沒有這類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