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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是很多的尖叫與混亂,想必是野田去創造美好世界時,動用了無法想像的殘忍手段。
紙月烏不想再聽,也斷了喚醒野田理智的念頭,對於這位老客,他能做的,也只是往地上倒一杯黃泉酒,送他上路。
第33章 虛!
以紙月烏如今境界,無需飛來飛去,只要神識一動,靈氣凝刃,自去斬之。
可這次,竟有人比他還快一步。一梭子彈從刀光中穿過,直直打中怪物的腦袋,數不清的『嘭嘭』聲後,突然一個『轟』的爆炸,怪物的脖子上已沒了頭顱。
黑汁和腦髓『噼里啪啦』地濺開,怪物呆滯三秒,卻並沒倒下,而是堅強地朝攻擊者大步爬去,一邊爬一邊甩著身體。
黑液甩得到處都是,落地便成了一條條黑色蠕蟲,蠕動著撿拾起滿地的頭顱碎片,幫怪物貼合回去。幾個眨眼間,怪物的身體竟恢復了大半,但能看出,剛才的一擊對它傷害頗大,聲勢和氣力都明顯不繼。
這隻章 怪,比上次發瘋的男人要厲害一點,紙月烏心想。他縱身一躍,翻掌一划,站在了光幕之上,遙遙一望,長街盡頭,怪物正朝一人奔襲而去。
之前他用氣機封鎖了居酒屋周圍,尋常人無法進來。但當他看見熟悉的栗色捲髮,卻又不覺得意外。
米白風衣在夜風中肆意招展,優雅的裝束下,是肌肉繃緊,起伏充滿力量的線條。
太宰蹲踞在地,骨節分明的雙手中,握著一把加特林速射機木倉,發射瞬間,子彈洶湧,眼神凌厲。一道道橘紅火線划過夜空,仿佛無數顆流星從蒼穹降落,宛若神罰。
一瞬間,火光淹沒了怪物的身影,悽厲的慘叫在街上迴蕩,觸手和腕足瘋狂揮舞,硝煙升騰,一陣悶沉的傾倒聲後,長街恢復了安靜。
竟是沒給紙月烏出手的機會...
他跳下光幕,來到街上,煙氣還沒有散去,眼前霧蒙蒙一片。
這時,從迷霧與硝煙中走來一道身影,個子頎長,步態優美,手裡拎著一把重槍。
紙月烏覺得太宰這模樣有點新奇,唇角剛露出點笑意,就被來人單手擁住,往懷裡一拽,猝然不防地撞上一個堅實而溫暖的胸口。
硝煙和血氣撲面而來,紙月烏目光一怔,抬手抵住他的胸口,耳畔卻傳來太宰虛弱的聲音:「好累...小烏,借我靠一下。」說完,整個身體毫不留情地朝紙月烏壓了下來。
一個一米八多的大男人,傾身把所有的力氣卸在纖細的少年身上,怎麼看怎麼惡劣。
可紙月烏反而擔心起來,覺得如太宰這般人物,如果不是真的力竭,怎麼會在外人面前暴露自己的脆弱一面,想必是真的累狠了。
這時氣機解除,屏障外的軍方人員急速趕來。
帶隊的是一個戴著眼鏡的儒雅青年,看到太宰歪倒在一個漂亮少年身上,十分訝異,不禁暗嘆太宰無恥。
想當初,兩人還在港口的時候,即便太宰受了重傷,危及生命,纏上繃帶也沒事人似地活蹦亂跳,死要面子維持著風度翩翩。
如今不過開了幾槍,就算這種重型機關木倉后座力極大,根本不是常人能開的,也不至於連站著的力氣都沒有,非得趴在人家身上。
安吾收起看『綁帶浪費裝置』的目光,對紙月烏禮貌道:「您好,我是軍方的安吾,您就是美食治癒者,紙月烏先生?」
紙月烏扶著太宰,倒也沒奇怪自己的大名遠揚,道:「是,我就是。」
安吾道:「今晚軍方、港口和偵探社三方會議,開到一半,太宰接了個電話,突然說這裡出現了污染程度為c的感染者,所以要了我手下的人提前過來,現在一看果然沒錯。」
紙月烏聞言,圈著太宰的那隻手下意識收緊,心想這傢伙怎麼知道的,莫非附近放了人監視?但他更感興趣的是:「你們討論出了污染者評級?」
「是的,根據舉報,我們已經發現了多種類型的污染者,為了方便區分,所以按照污染的表現形式總結了一套判定標準,由s級到e級...這些不是機密,明天就會統一通知...呃...要不要我把太宰安置一下?」安吾終究看不下去了。
「哦,沒事。」紙月烏向後一攬,將太宰往背上撈了撈,又因實在不得勁,總覺得有什麼硬硬的,像是皮帶扣一類的東西硌著後腰。
於是他脫開了身,一邊依舊按住他背心,另一邊卻俯下身去,突然發力,一抄腿彎把人抱了起來。
安吾:...
裝暈的太宰:...
紙月烏沒察覺懷中人一瞬間的呆滯,也沒注意到四周的軍方人員張目結舌地瞥過來,更不關心為什麼安吾的下巴掉了。
他像抱著個嬌貴的公主,四平八穩,一步一步走向居酒屋。
長街十里,軍方上下,連過路的貓看見這一幕都震驚了,既驚嘆這少年的力氣之大,也對那全身上下沒一點兒傷口的青年鄙視行禮。
就算是個死人,估計也得臊得活過來。但太宰不愧是太宰,裝得形神具似,簡直連自己都信了。
臉色慘白,四肢無力,氣若遊絲,仗著自己是個傷患,頭無力地搭在紙月烏頸窩,輕輕地呵氣,很快紙月烏的耳墜便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粉。
紙月烏覺得又癢又麻,又不好和一個累癱了的人計較,強忍著把他放在榻榻米上,才歪頭蹭了蹭耳朵。這一蹭顏色更加明顯,白裡透紅,仿佛落上了輕粉桃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