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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鬥
「唉!你扔麻袋呢!有你這樣的麼!」史今瞪眼訓斥周毅,小心翼翼地將高城的頭挪到了枕頭上,周毅學著史今的樣子,輕手輕腳地將高城兩條剛被丟上鋪位的腿擺正,幫他脫了鞋。
「行了,這裡有我就行,六一你先帶大夥回去收拾一下,一會兒要熄燈了!」
伍六一等人呼啦啦地離開了連部,各自回去收拾。又到了高城的生日,大家熱熱鬧鬧地為高城慶祝。大伙兒興致好,都喝了酒,高城也開心,對手下戰士們的敬酒是來者不拒,等指導員洪興國發現的時候,他已經被灌得爛醉。洪興國將眾人罵了一頓,眾人這才散了,可高城此時也已經神志不清,直往桌子底下掉了,大夥也是廢了老大的力,才將人抬了回來。
史今投了毛巾,給高城擦了把臉,正要離開,這人卻忽然睜開了眼睛。
「連長,你醒了?要不要去洗洗再睡?」
高城看著眼前的人,腦袋發暈,他露出了個傻笑「思思,我禮物呢?」
史今一愣,他明白,高城這是還沒醒酒,將自己當成了別人。思思,難道是許思行?原來,這個人並不是將許思行忘光了,只是藏在了心裡。
史今有點難過,對於許思行這件事,史今心裡一直有個疙瘩。他一直覺得,那件事情,連長作為被救的人,對許思行求全責備,多少有點站著說話不腰疼。他可以追求理想,但是不能被理想裹挾,忽視人心。所以他給許思行寫過信,他想告訴許思行,在七連,還有許多人沒有放棄他,可即便是他接納又能如何呢?史今明白,這一切的關鍵人物根本不是他,而是高城。
他有點生高城的氣,所以,每次與高城爭執,說來說去,總會提及許思行。可今天他才知道,原來連長並不是真的拋棄了許思行,他的心裡,也沒有放下那個人。
看著面前的人始終不動,高城有點生氣,他張開了雙臂,「思思,我的禮物……」
「既然沒忘了人家,幹嘛做出一副冷心冷情,老死不相往來的樣子!」史今從一邊將被子丟進了高城的懷裡,高城迷迷糊糊地抱住了被子,像是抱住了一個人一樣地拍了拍,然後心滿意足地入睡。
夜半,高城渴醒,他伸手在周邊摸索半天,沒有摸到水杯,這才睜眼醒了過來,終於意識到,自己是做了個夢。他夢到了許思行為他在七連過得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生日。看著空蕩蕩地床頭,他心中一陣失落。起身自己倒了水,腦子裡混混沌沌地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在許思行送他的701戰車模型前了。
他伸手想要將戰車從架子上拿起來,可不知怎麼,在他拿起戰車的同時,一個車輪滾落在了地上,打了幾個轉,不知滾到哪裡去了。莫名地,他心跳的飛快,一股即將失去的不安感襲上心頭,他焦急地摸索著尋找那個掉落的車輪,好像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許思行滾下樓梯的時候,就知道,完了,自己的任務怕是要完不成了。五分鐘前,他通過一路的偵察,成功摸到了敵人關押人質的地方。他剛向袁朗匯報了情況,就察覺到不對,一個翻滾,躲開了來自背後的射擊。敵人比想像的要更強大,饒是許思行身法靈活,子彈還是從他的肩膀擦過,留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
許思行抬手對敵人的方向開qiang,□□將qiang聲壓制到最低,無聲地取走了敵人的性命,還沒等許思行鬆口氣,背後一陣拳風襲來,他沒能躲過,背後狠狠地一拳讓他覺得自己那倒霉的肋骨怕是又要吃大苦頭了。老A平時非常人的訓練在此時此刻便派上了用場,許思行拳拳到肉,對方也沒討到什麼便宜,兩人的槍在爭執中已經被踢到了一邊,許思行從褲管拔出了一把刀,快速地對著對方揮刺,顧不上太多,他只想完成任務。
夜晚的黑暗掩藏了罪惡,也掩藏了危險,刀鋒的寒光讓敵人眼中充血,他將手指狠狠地扣進了許思行的傷口,許思行緊咬牙關,額頭上一陣陣地冒著冷汗,他能夠清晰地聽到血液湧出的聲音,甚至是皮肉肌理緩緩撕裂的聲音。他將刀子扎進了敵人的脖頸的同人,也被推到了掩藏在黑暗中的樓梯下。
隨著身體滾落,他只能盡力地護住自己的頭部。昏迷前的最後一刻,他想,這可真夠疼的,楊曉峰那個時候,只怕比自己更疼……可惜,他們是沒什麼機會交流了。
「言靈,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我親他一下,他就醒了。」
「虎牙,我勸你清醒一點,思行不是睡美人,你更不可能是王子!」
「一直這麼睡著也不是個辦法啊,不是說腦袋沒傷到麼,我就死馬當活馬醫,試試唄!」
「要試也是我試啊!」邱天宇摸了摸自己的頭髮,一副自戀到不行的樣子「這裡難道還有比我更像王子的人麼?」
他這德行把眾人噁心的夠嗆「真應該把你這幅德行拍下來,給隊長還有和尚他們看看!」
蘇瑜還是不甘心,再次提議「那要不咱們一人來一下?誰把人親醒了,誰就是王子!我出的主意,我先來!」
迷迷濛蒙間,許思行聽到了幾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縈繞,他緩緩張開眼睛,卻沒料到,眼前竟是一張正緩緩逼近的臉,還有高高撅起的嘴,不是蘇瑜又會是誰呢?
許思行被這景象嚇得一個激靈,連忙伸手推開蘇瑜的臉,不由『嘶』地一聲,又連忙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