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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想想,讓我好好想想……」
「可以,你可以慢慢想,但是,別輕易放棄什麼,不然,我怕你以後會後悔。」
許思行看著齊桓,點了點頭「好。」
「既然答應了,該準備的事情都別落下,你也別心不在焉的想七想八了,好好跟我做實驗!」齊桓帶回手套,又開始專心的實驗。
那天晚上,許思行從實驗室出來,去找高城。高城正與他同寢的幾個人在操場比賽,他們對面寢室的人在呼喊著加油。
「城哥他們在做什麼?」
「呦,小學長來了!快給高城加加油,他們221寢室的四個在比負重5公里越野,賭注非常誘人!」
「什麼賭注?」
「排出一二三四名,後三名分別給第一名打一周熱水,帶一周早飯,洗一周襪子!刺激吧!」
許思行笑笑,這像是高城他們寢室的作風,也許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又或者是高城的影響力太強,他們寢室室友之間關係雖然好,但一直存在良性競爭,互相比內務,比成績,比訓練,什麼都要爭個第一,將高城「要做就做最優秀的兵」那一套完全貫徹落實。
高城在眾人的歡呼聲中,以英雄之姿衝過了終點線。他大喘著氣,接過同學遞過來的毛巾擦了擦頭,然後興高采烈地對著三個室友說「哥兒仨,下禮拜可得仰仗諸位的照顧了!」
「你就嘚瑟吧你!」
「揍他!」
幾兄弟嘻嘻哈哈打鬧成一團,那快樂像是會傳染,讓許思行的唇畔也染上了笑意。
許思行沒去打擾高城,獨自背著書包回到了宿舍,室友三人正在打牌,每個人的臉上都貼上了紙條,顯得格外滑稽,許思行一進去,三個人立刻噤聲。許思行笑了笑,「怎麼了?你們繼續啊!」
「老么,要不要一起?」寢室老三應該是輸的最多,一說話臉上的紙條都飛了起來。
「不了,你們玩吧,我有點累了,先去洗漱了!」
看著許思行離開的身影,不知道為什麼,三個人感覺有點難受,老三將臉上的紙條都拆了下來,「他怎麼了?」
老大一邊將紙牌收進盒子裡,一邊搖了搖頭,「誰知道他又怎麼了……不是我說,老三,你怎麼想的,還叫人家打牌?你什麼時候見許思行打過牌,說實話,我從小到大,就沒見過比他還不合群的!」
「老大,你這話說得沒良心了啊!人家老么也沒不合群吧,你忘了是誰期末給咱們複習功課了!忘了當初體能訓練是誰將你拉到終點的!老二生病的時候又是誰背著去醫院的!我還記得我剛進學校的時候疊不好豆腐塊,總被教官罵,只有老么每天早上願意早起幫我捏豆腐塊……」老三對許思行感官很好,忍不住替他說話。
「打住打住!跟我這玩什麼排比抒情!說你傻你還不認,我說他不合群不是說他人不好,只是想說,他不願意把咱們放進心裡,當成兄弟。不信你問老二,有沒有這個感覺?」
老三看向老二,老二遲疑道「也許老大說的是對的吧,不過也有例外,你看他對軍事指揮系的高城,就挺不一樣的。」
「那個高城我聽說過,算是今年新生裡面最出風頭的了吧。這一屆軍訓優秀學員,新生代表,聽說各方面成績都很不錯。其實也沒什麼不好理解的,老么是十五歲高考的神童,教授的心頭好,同時修兩個專業的天才,他與高城是一類人,都是那種最優秀的尖子,可能優秀的人跟我們這樣的凡夫俗子,天然就有不可逾越的溝壑吧。」
「別說了,思行出去有一會兒了,差不多該回來了!」老二制止了這段談話,門外,許思行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推開寢室的門,笑著對他們說「洗漱間位置替你們占好了,快去洗漱吧!一會兒人多了就沒有熱水了!」
老三戲精附體,地對著許思行作怪,「謝了么弟,哥哥我這便鬧海去也!」
前途
高城覺得,最近許思行好像變了,變得不再那麼黏著他。他心裡有些失落,但他知道,這對許思行來說,不是什麼壞事。進軍校這兩個月,高城才知道,做到像許思行那樣,有多難。他只在一個專業上做到優秀,生活就已經被擠得滿滿當當。而許思行的課業是他的兩倍,他不僅做到了拔尖,還有餘力去參與他們這些普通學生望塵莫及的實驗,這讓高城對許思行的優秀,有了新的認識。他一邊為他驕傲,一邊又心疼他。他想,既然許思行忙,那他就多做一些,讓許思行能夠活的一點。
高城成了許思行寢室的常客,他每天晚上會去許思行的宿舍替他打好熱水,洗好衣服,收拾好內務,周末還會去實驗室給他送飯。一來二去,高城便與許思行的室友以及趙教授實驗室的師兄打成了一片。等許思行意識到這些時,他去實驗室,已經會有學長讓他幫忙轉交學習資料給高城,寢室周末打牌的人中,也時不時會有高城。許思行明顯感覺到,自從高城與這些人混熟,這些人對自己的態度似乎比以前真誠了許多。他一邊感覺自己真的很壞,一邊又拒絕不了待他這樣好的高城。像個矛盾的溺水者,心在沉溺,身在掙扎。
「城哥,你不用這麼辛苦的!那些送飯,打熱水,打理內務的事情,我自己能解決的。」
「能解決個屁,一天天忙得腳打後腦勺,哪還有力氣做這些!有跟我嘰嘰歪歪的功夫還不如好好歇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