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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叢也幫腔「是啊,思行,讓大夫看看,大家也放心。」
李文斌看著床上入睡的許思行若有所思,之前他的行動一直都很小心,這些天來,他一直都在觀察這個空降到實驗室的師弟。直覺告訴他,這個時間點,空降過來的人必然是有問題的。但經過他這一個月的觀察,無論是許思行本人的身體情況,學術背景,社會關係,還是他平日的言談舉止,怎麼看都不像是特殊部門的人。就在剛剛,他又一次從F國的醫療援助團隊,確認了許思行的身體狀況不是作假,而他現在這虛弱的樣子也不是裝出來的。也許,就像余妍說的,他是在自己嚇自己,這一切也許真的只是巧合。
歐洲國際防務展明天就要召開了,今天是他最後的機會,便是再不想,他也不得不實施行動了。
李文斌確認許思行仍處於昏迷,他從房間的幾個角落中摸出了零件,快速地組裝槍枝,將手qiang別再了腰間,準備一旦遇到意外直接開槍。他靠近了許思行的行李,翻出了保險箱,快速按下了密碼,將文件取出,而後快速將現場復原。
這一切進行的過分順利,李文斌看了眼仍睡著的許思行,悄悄鬆了口氣。帶著文件離開了房間。
另一邊,許思行呼吸平穩,他仍舊閉著眼睛,右手在左手腕的手錶的錶盤上無意識的輕叩,而後又收了手,好像從未醒來。
就在許思行下榻酒店這條街的對面,一間頗具F國風情的民宿內,吳哲看向袁朗「隊長,一號目標已經開始行動。」
袁朗像是已經準備了許久,在接到消息的同時,沒有片刻遲疑,便下達了指令「B組C組開始行動!」
李文斌拿到東西,便掏出手機,快速按下了一串號碼,撥通後只等了三聲便掛斷。他獨自來到了天台,點燃了一支煙,像是在這裡一邊吸菸,一邊看風景。一支煙的時間過後,他走到了垃圾桶邊,將菸頭掐滅,隨著菸頭一起被投入垃圾桶的,還有一塊移動硬碟。而後,他若無其事地離開。安全樓梯上,一身清潔工裝束的白人男子走上了天台,兩人視線相交不過一瞬,便擦肩而過。
李文斌回到房間,剛一進門便覺得不對,原本睡在床上的許思行不見了,還沒等他拔槍,便感覺後頸一震刺痛,而後便失去意識昏了過去。許思行放下了手中握著的麻醉針,扣上了蓋子,原本鋒銳的針頭被掩藏,武器便瞬間又是普通簽字筆的模樣了。許思行對著左手手腕的錶盤再次輕叩幾下,便離開了房間。
晚間,許思行與劉叢、趙教授一起去酒店餐廳用了餐,劉叢見李文斌不在,關心地詢問。許思行說李文斌睡了,很明顯,劉叢並沒有相信。晚餐結束後,劉叢堅持要跟著許思行回去看看李文斌的情況,見人安安穩穩地躺在床上,呼吸平穩,面色如常,這才告辭離開。
與此同時,袁朗正帶隊尾隨那名清潔工裝扮的白人男子來到了一處廢棄工廠,而後的六個小時,便是一場無聲無息的搏殺。國內,一穿著艷麗、身姿曼妙的女子放下電話便將手機中的電話卡取出折斷,順著窗子丟進了窗外的草叢中。而後,她開始手忙腳亂地往行李箱裡裝東西,書架上的文件和書籍在她慌亂的動作下,被碰灑了一地,她也顧不上整理,只將藏在其中的保險箱開啟,將裡面的文件U盤和一些現金丟進了行李箱。她剛拉著箱子走出家門,便感覺太陽穴被一冰冷的物件抵住。女子閉了閉眼,舉起了雙手。
次日,歐洲國際防務展如期召開,中國有多家軍工企業近百種軍用設備如期亮相,備受媒體與業內人士的關注。在這一派順利祥和之中,無人知曉,為了這些展品的成功亮相,有多少人拋家舍業,多少人付出了時間甚至生命的代價。
十四個小時前。
劉叢從許思行和李文斌的房間離開,便隱隱察覺到異常,他迅速將消息傳遞出去,而後回到了趙教授的房間。趙教授正坐在桌邊,而桌子上,是兩個空空如也的保險箱。聽見房門的響聲,他轉過頭,目光銳利地看向劉叢。
「為什麼?」
劉叢心裡咯噔一下,但還是強自鎮定「教授,這是怎麼回事?」
趙教授胸膛劇烈起伏,怒不可遏「還在跟我裝傻?劉叢,你還記得自己當初剛進實驗室的時候,是怎麼承諾的麼?再看看你現在都做了什麼?」
劉叢自知敗露,索性也不裝了「你真正信任過我麼?這些年一直防備我,生怕我的功勞壓過你的學生,讓我輾轉在多個團隊裡,一到論功行賞的時候就要我交出手裡的成果再去下一個團隊為你賣命。你倚重陸韜那個蠢貨,重用王苑那個啞巴,就連許思行那個病秧子,一來都能跟我平起平坐。我的資歷、我的學歷,哪樣不比他們強,你倒是跟我說說憑什麼?」
趙教授痛心疾首,指著劉叢的手指顫抖「我真是無法相信,當年那個口口聲聲說要用一生所學報效祖國的人,竟然因為這種可笑的理由,違背了他的誓言。」
「不管你信不信,已經沒有回頭路了。趙華勝,我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都是你逼我的!」
劉叢動作利落地將趙教授綁在了椅子上。
趙教授失望地閉上了眼睛,在許思行跟他說,劉叢有問題的時候,他是不相信的。他一直覺得劉叢是那種有理想,有一片報國之心的有志青年。這些年,他讓劉叢在各組中輪值,輾轉多處,希望他能成為一個精通多種武器研發技能的多面人才。甚至,他已經準備好,將年底即將建立的新團隊交給他來帶。可眼前的一切不斷地告訴他,許思行說的沒錯,劉叢是他團隊中的內鬼,他一時之間心痛不已,沒能忍住,與他對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