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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裡的人誰不知道曉諭的算盤,再加上圈子裡本就烏煙瘴氣,換伴玩兒只是一句話的事。
只有沈微星的態度無異於衝著曉諭的臉來一巴掌。
許溧已經是其次了,曉諭在意的是面子。
但那又怎麼樣。
沈微星投向對方一個漫不經心,類似於挑釁的眼神。
隨後在對方即將摔杯子時,她的手搭上了許溧的腰。
自私就自私吧,無恥就無恥吧。
基因是騙不了人的。
沈微星的唇碰上許溧的頭頂,落下了很輕的一個吻。
她在心裡想,許溧和誰好都可以,但絕對不能和跟她一般的爛人好。
脖頸上的粘膩感已經沒有了,沈微星勾著許溧的脖子,視線向周圍一撇,冷冷道:「她是我的人,你們誰都不能惦記。」
那天晚上散會的時候,在場的不少人因為沈微星性子裡的豪爽勁兒加上了她的微信。
許溧冷眼站在一旁,看著一波未完又來一波的女孩子。
沈微星來者不拒,凡是過來的微信幾乎全都加上了。
直到最後一個掃完,沈微星身邊才安靜下來,對著她說:「走吧。」
許溧瞥了她一眼,面無表情道:「走不動。」
沈微星哦了一聲,知道對方等了自己時間久,眼睛往旁邊瞅了瞅,指著不遠處的長椅說:「過去歇一會兒。」
許溧:「…行吧。」
晚上的風涼颼颼的,捲起路面上的樹葉飄過。
兩個人肩膀挨著肩膀,誰都沒有開口,倒是餘下汽車的喇叭聲。
最終還是許溧忍不住率先開口:「剛才……」
她還沒說完,話頭便被沈微星截住,「剛才就是做做樣子。」
她的語速很快,說的時候眼睛直直盯著地面。
許溧沒忍住悶笑一聲。
沈微星的耳朵仿佛剛經歷了熱火燒灼,耳垂紅的都快燒到脖子上。
許溧說:「我就是想問問你,剛才加你的人多不多,你在想什麼?」
你說我在想什麼?
沈微星抿著唇,將反問的話咽下去。
「不過。」許溧說到這,話音一轉,問她:「你剛才為什麼要我親你?」
誰說那叫親了。
啃!啃!啃!
沈微星現在都能感覺到,對方嘴唇分離自己脖子時傳來的一點疼,像是被小幅度的電流擊中。
但她什麼都沒說,依舊面無表情道:「你聾嗎?都說了逢場作戲。」
知道對方是惱羞成怒,許溧也不逗了,她側身靠近,嘴唇印在了沈微星的眼睛上。
地面上的路影像是兩隻纏綿的蝴蝶,誰都離不開誰。
許溧離開沈微星的眼睛說:「逢場作戲。」
——
那天晚上的事兒誰都沒有提,高考的時間也在一天天拉進,許溧的生日也在一天天的靠前。
五月份正值季節交替,連綿不斷的雨水噼里啪啦的沖刷著路面。
沈微星下了晚自習從學校回來,身上的校服已經濕了大半,頭髮被沖地粘在了頭皮上,樣子很狼狽。
她回來之後換了寬鬆的短袖短褲,大大的褲管下是纖細的小腿,沈微星脖子上掛了白毛巾,拿著卷子,踩著拖鞋一邊擦頭髮,一邊走到吧檯前,「你先回去吧。」
許溧正操縱滑鼠玩著遊戲,聽見沈微星的話,嗯了一聲,說:「等下。」
最近幾天沈微星已經包攬了網吧的前夜,一來是她晚上需要大量的刷題學習,二則是因為許溧這網吧,帳也就那樣,不費多少時間。
沈微星對遊戲向來沒有興趣,拉了凳子挨著許溧身邊坐下。
頭髮的水漬還在往下滴落,卷子摸起來也是潮濕的。沈微星用鉛筆在卷子上勾畫,碰到問題的時候,眉毛會蹙一下,解決了,她又很快會舒展開。
許溧的遊戲早就結束了,視線也已經落在了身旁的小姑娘身上。
一到晚上網吧變會比白天安靜,清脆的鍵盤敲擊聲悅耳動聽,頭頂的白暈的光線一片白亮。
沈微星頂著半濕半乾的頭髮,正半彎著腰解題。
「星星,你這道題做錯了。」許溧視線凝望著卷面出神。
一道高難度的題目剛被解開,沈微星眉頭好不容易舒展,仰頭問:「你說的是哪個?」
「這個。」許溧指著一道數學題說。
沈微星按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她原本以為許溧是瞎編的,結果幾遍看下來,發現確實有點問題。
那是一道幾何證明題,沈微星的空間想像力一向很差,做這種題靠的是做多了,練出來的條件反射。
但這道題卻和以往練習的都不同,誘惑力很強,要不是許溧提醒,她可能真的會做錯。
沈微星用鉛筆劃拉了一下,抿著嘴唇苦思半晌,最後還是許溧奪過鉛筆,在圖案上標出了一道虛線,她這才茅塞頓開,拿起筆將後面的寫完。
只是越寫心裡的疑惑越深。
認識許溧這麼長時間,她好像從來不知道別的什麼信息,只曉得她開了一家網吧,有一個房子,平時吃穿不愁。
也從未聽她提過什麼親人。
沈微星難得升出了一點的好奇心,但在做題的空隙,她找不出理由來問。
一套卷子做完,好奇心沒有減弱反而更加密實,沈微星把卷子撥到一旁,用橡皮壓住一腳,不讓多餘的風把它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