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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溧將手裡的東西放在床頭桌上,挨著沈微星身邊坐下。
房間比起剛開始乾淨了不少,但牆上的污漬卻怎麼都擦不乾淨,床頭柜上的書高高的一摞,似乎只要一個用力,那些東西便倒在地上。
許溧看著沈微星那無所謂的樣子就來氣。
可偏偏在她用視線無聲詢問的時候,對方卻將臉偏向另一側。
許溧直接給氣笑了,房間外還能聽見鍵盤的敲擊聲,房間裡靜的出奇。
她伸出手指,直直停在沈微星的下巴上,隨後微微發力,沈微星便面向了自己。
「有什麼想說的?」許溧覺得自己不說話,可能眼前的女生會憋死自己。
沈微星視線瞥向一側,「我憑什麼要告訴你。」
她的語氣強硬,動作帶著目中無人的氣勢。
許溧扯著嘴角,說道:「你明知道的,為什麼還要做這麼危險的事情,那個人就是個瘋子,你得罪他了,以後怎麼辦?」
「跟你有什麼關係。」許溧的話還沒有說完,沈微星便冷懟道:「你很失望吧,我根本就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好。」
許溧擰起眉頭,「不是的。」
她有無數話想說,想告訴沈微星,不是因為她乖才喜歡她,而是因為她是她,所以她才喜歡她身上無數的習慣。
但話到了嘴邊,便失了主動權。
沈微星領先一步,繼續道:「怎麼樣,你是不是很失望?可我本來就是這樣,既然你喜歡乖的,那你去找其他人呀。」
「有長得好看,性格溫柔的女孩子,那些還不是你許溧招招手的事情,你在我這裡到底圖什麼?」
「想睡我呀?」沈微星嘴角牽拉出一抹笑,隨後將衣領扯下,露出辦張肩膀,刺人道:「來呀,是不是你睡了我,就可以放過我?」
明亮的光線下,靠著牆壁擺了不少啤酒,可樂,厚厚的一層包裝紙外面堆了不少灰塵。
沈微星脫掉短袖,上半身只剩下一件內衣。
女孩的皮膚無疑是白的,像是數九寒天飄散下來的雪,沒有染上一點塵埃,清晰利索的鎖骨,玲瓏有致的腰線以及散落下的頭髮,昭示著這個年紀獨有的青澀。
許溧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整個人都是束手無策。
她從一旁扯過毯子,沿著頸線蓋下掩藏起沈微星的皮膚,半晌才開口說:「別這麼作賤自己。」
這句話不知怎的剛說完,沈微星眼底便流出一抹瘋狂。
她毫不掩飾的承認道:「你說的對,我就是賤,你想知道那天晚上,如果你沒有趕到會發生什麼事嗎?」
許溧明明想阻止,但話到了嗓子眼便堵住了。
因為沈微星說:「那個狗男人原本是等我放學,用我要挾我父親還錢。」
「但我告訴他們,我爸壓根就不管我,不過我可以幫他們。」
「他們那個年紀的男人,一個個都被色蒙了心,我的語氣稍微軟點,他們便放鬆警惕。」
「我就是這樣,不需要誰的保護,也不需要誰的照顧,為了達到目的,我可以付出一切,只要最後別讓我輸的太難看。」
沈微星說完後,自己都先被逗樂了。
她覺得自己一直都是賭徒,在賭場上輸紅了眼,便開始肆無忌憚,無所顧忌。
「許溧,這個樣子的我,你怕嗎?」沈微星問。
許溧手裡的毯子還沒有鬆開,她垂眸看著這個失智的女孩,心臟一陣鑽心的疼。
沈微星說的這些,就在今天下午,童周已經全部告訴她了。
老實說,她其實並不意外,因為這些事情的苗頭她在沈微星身上已經見過不下一次。
甚至有種應該這樣做的感覺。
自己當時不就是被對方這種以牙還牙的性格給勾起的,自此一發不可收拾。
而她也明白,沈微星從不是溫室里的花朵,需要給予足夠的養分才能存活。
她更像是炎炎夏日的爬山虎,生在夾縫無人問津,剛開始只是一點點的苗子,等不知哪天,便會被盎然的春意給驚訝到。
「你就是個笨蛋。」許溧認真地看著她,捨不得說重話,只能挑揀一些不痛不痛的。
燈光雖然皎潔,但聚光性似乎並不怎麼好。
狹小的空間被分割成兩方天地,一半是屬於別人的大好時光,另一半則是屬於沈微星的微光。
手裡攥著柔軟的毯子,擾得掌心發膩發熱。
她先是用眼睛在沈微星的臉上巡視一圈,最後視線落在對方臉上有傷的地方。
顴骨破了皮,臉頰發著青,看著格外引人注意。
但許溧先不管這些。
她兩隻手拽著毯子在沈微星的胸前聚攏,隨後一個用力,便把對方拉近了自己。
距離只剩下分毫,是眨眼睛睫毛都可以碰到的程度。
這個距離很適合接吻。
沈微星兩隻手抓住許溧的衣服,心頭掠過的瘋勁逐漸消失,換上了其他亂七八糟的東西。
她一向是個敢想敢做的性子,只是在做事情之前,會思慮半晌。
但今天興許是被沈父給刺激到了,她岔開腿,腿心挨著許溧的小腹。
呼吸絲絲縷縷地纏在一起。
沈微星伸出手指勾起許溧的頭髮,額前平整的直發被食指繃緊而又鬆開,最後落在了耳朵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