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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動聲再次響起來。
許溧不想看,可那消息卻不依不撓,擾得她所有思緒全部崩塌,最終還是投了降。
【桑沃:老闆,你們就這麼,算了?】
興許擔心這句話刺激到對方,桑沃問的小心翼翼。
許溧閉上眼睛想了想,指尖在九宮格上躍動了一下回復。
她只回了一個字。
【不】
桑沃盯著屏幕上簡短的話,絞盡腦汁想了半天都沒有想出答案。
是不去哄,還是不會這麼簡單算了?
就在她皺著臉嘆聲氣,準備壯著膽子追問下去的時候,手機的嗡鳴聲就在一旁響起來。
她立即熄滅手機屏幕,抬眼看向來人。
許溧已經換下了剛才黑沉沉的衛衣,套了件白色襯衫,頭髮也像重新梳理過了一樣,落在頸側,狀態看著明顯比剛才好。
桑沃嘴唇動了動,自家老闆便開了口,「今天你看店,我出去一下。」
話落,她便快速走到門口,推開門出去了。
桑沃隔著玻璃目送老闆離開,心裡的答案忽然明了起來。
晌午時間,整條商業街都是靜沉沉的。樹葉拍打發出的簌簌聲和整齊的蟬鳴聲混雜在一起,顯得格外清晰。
許溧烤著太陽,一邊走一邊想著沈微星能去哪裡。
她剛被沈父抓到現成的,家一時半會也回不去,又從學校剛出來,能去哪些地方。
直到整條商業街走完停到路口,她還沒有想到合適的目的地,索性直接右拐,去了學校。
距離中午時間還有半個小時,學校大門半敞,一張雙人課桌挨著牆放置,上面擺來一個本子。
許溧掀開登記處的門帘,涼風兜頭糊了一臉。坐在監控底下的大爺正吃著西瓜,看見門口的人後,拿起桌邊的毛巾擦了下嘴巴,問:「幹嘛?」
「進來找人。」許溧如實說道。
大爺不接受這個理由,隔著面前開了縫的窗戶,說:「現在是中午,學生沒有來上課,今天還是周六,你找誰?」
「沈微星。」許溧說完解釋道:「高三的。」
「高三早就放假了,趕緊回去。」大爺擺來下手,示意對方不要在這裡礙著。
許溧自然不肯,待會她還打算去躺沈微星家裡,趕天黑之前必須找到人,不然她睡哪呀。
「大爺,那我進去看看老師行不?」許溧沒了辦法,硬著頭皮說。
她家不是X市的,但因為某些原因,她小學就在這裡待著了。一中更是她求學生涯中呆的最久的地方。只是過來發生了一些事,她開始近乎淹沒式的活著。
大爺更是樂了,從上到下打量了沈微星一眼,隨後瞪著她,說:「就你?你知道我在這裡呆來多少年了嗎?十年了,你說你是這裡的學生,我怎麼沒有見過。」
許溧薅來下頭髮,只覺得自己有十張嘴都解釋不清楚。
恰好這時候登記處的門從裡面打開,一個四五十歲的男人從外面推門進來,問:「怎麼了?」
大爺指著許溧交代道:「主任,您看認識她嗎?非說是我們學校的。」
主任走到監控前拿了一支筆,準備用來登記不穿校服學生的名字。聽見大爺的話,他恰好捏起拿起筆,嗯了一聲,轉頭問人,「你叫什麼名字?」
「許溧。」
大爺拍了下桌子,轟道:「還說你不是騙子,我聽都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今天是周六,你來學校幹嘛?」
「許溧呀,差點沒人出來。」主任拿起筆夾在指縫中淡淡說道:「讓她進來吧。」
大爺啊了一聲,沒有反應過來如此戲劇的變化。
倒是許溧率先彎腰鞠躬,俯身身子說:「老師,好久不見。」
「是好久不見來。」主任眼睛從許溧身上滑過,眉頭皺來下,「我還以為你打算不回來來。」
塑膠跑道的紅色因為時間久了,早就失去來原來的鮮艷。操場一旁種著滿滿一排蒼天大樹,此時枝葉繁茂,將兩人站的地方遮的一點陽光都透不進來。
「怎麼會回來,這裡可是我的家。」許溧出神地盯著對面的主席台說。
主任聽見許溧這麼說,臉色才好了一點。他看著當初學習拔尖,性格拔尖的學生,忽然覺得有些陌生。
他從初中的時候就一直帶著許溧,直到上了高中,這是他做班主任帶的第一屆學生,因此記憶格外清晰。學生時代的許溧臉龐青澀,不似現在這般五官精緻。她性格張揚,因為學習好,各科老師對她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只有他知道,之所以偏袒這麼多並不僅僅是因為許溧學習好,更多的是許溧家裡只有她一個人。
或許對於高三學生覺得不大不小,但許溧不一樣,從初一開始就是一個人住。
「你的家?當初是誰臉都沒有露,托人辦完轉學的?」主任問。
許溧嘴角浮起一抹尷尬的笑,說:「都是些陳年往事有什麼好提的,還是您教我的要往前看。」
主任被這一句逗笑了,兩隻手背在後面,問:「你不是過來找我敘舊,那是幹嘛?」
「找人。」
主任:「誰?」
許溧嘆來聲氣,半垂著眸子半是無奈地說出那三個字,「沈微星。」
作者有話說:
問:為什麼年級主任沒有遇見許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