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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演神色更奇怪了。
他再次欲言又止,表情一言難盡,在沈意書說話前轉身離開了。
季向雨嘴角的弧度揚得比平日親了一口沈意書還要高。
「導演那是什麼表情?」沈意書摸不著頭腦。
「他可能覺得,你滿足不了我吧。」季向雨埋在她耳邊,小聲說道。
沈意書藏在長發下的耳垂又不爭氣的紅了。
「……所以你要節制!」
季向雨輕聲嘆氣,她說:「別人都覺得我不重欲,連我都滿足不了的話……」
沈意書聽見她揶揄的話。
「寶寶,他們可能覺得你不大行。」
沈意書難以反駁。
她肯定是不承認她不行的,雖然她尚未嘗試過,但是自尊心不允許她承認自己不行。
但是她沒法反駁。
要是季向雨說試試,她過不去心裡那一關,試也試不了。
「委屈了?」季向雨牽著她往片場裡面走,準備去上妝了。
沈意書跟在後面,耳垂燒得能和太陽比比溫度了。
「沒有,」沈意書決定放下無用的自尊心,「我可能就是不行。」
季向雨愣了兩秒,隨即笑出聲來。
進休息室後她把沈意書推在門邊說道:「心理不行還是生理不行?」
「……都有。」
季向雨刨開她的頭髮,泛著涼意的指腹捏捏通紅的耳垂。
「脫敏訓練挺有用的,」季向雨說,「你看你剛剛在導演面前都不害羞了。」
沈意書反應過來。導演剛剛打趣她,她的確是無動於衷的,甚至還能接兩句話。
「所以我們訓練會繼續下去,」季向雨眉眼生動,「等你身心都能接受為止。」
沈意書終於鬆了口氣。
只要不今晚立馬讓她證明自己就行。
化妝師在外面敲門,兩人分開,沈意書看了她一眼,回自己的休息室了。
休息室是季向雨和姜蕪一人一間,林落笙和沈意書共用一間。
沈意書換好衣服在上妝了,林落笙在遲遲趕到,眼下的青黑表明她昨夜同樣沒睡好。
沈意書覺得她應該是因為擔心季向雨才沒睡好的,想著昨晚應該發個消息報一下情況,免得不在場的人白擔心。
只是昨晚季向雨狀態不好,她幾乎全心全意在哄人,壓根沒想起林落笙和鄭殊。
「你昨晚幾點睡的?」沈意書問。
「三點多,」林落笙想了一下,「和表姐聊完天以後就睡了。」
三點多正好是處理完所有事情以後,季向雨出來時可能隨手發了幾條消息,通知鄭殊和林落笙這邊的情況。還是季向雨想得周到。
有外人在,兩人隨便聊了幾句就閉嘴了。
沈意書喝了好幾大口咖啡,才讓自己清醒了一些,然後重新過了一遍劇本。
今天上半場戲幾乎全部都是拍李瑾做的狗屁事情,比如衝冠一怒為李虞,把本該送給周奕的東西送給李虞,又或者於朝政上,誰說難聽的話他就把這人貶了,嚴重點就砍了。
一時間朝中上下人心惶惶,誰都不敢再說真話,都違心地誇獎李瑾行事果決,雷厲風行。任由李瑾犯錯不是個事,不少人偷偷傳消息給周奕,讓周奕再勸勸李瑾。
周奕自知李瑾不會再聽她的話,但仍然決定最後一試,逼李瑾一把。
重頭戲便是這場,周奕勸諫李瑾做明君,李瑾勃然大怒,周奕迎難而上,李虞端著親手做的燉湯進來,周奕讓她出去,李虞嚇得沒端穩,被燙了手。
於是李瑾怒髮衝冠,借題發揮,削了周奕後位,軟禁了她。並且緊接著流放周氏全族,等周奕知道消息時,周家全族早已離開京城。
晚上的重頭戲又是另一場,即暨慕回京,周奕攝政。
本來不該在一天拍的,但昨天耽誤了整天,不得不在今天把戲全部補上,否則會拖進度。
沈意書看完劇本,對林落笙說:「我已經能想到彈幕怎麼罵我不知好歹了。」
林落笙適時接上:「還有罵我綠茶的。」
「可是你能洗白。」沈意書幽幽地說。
「她們會說你白天耀武揚威,晚上回家跪搓衣板。」林落笙顯然對當代彈幕深有了解。
沈意書回想了一下,還真有可能。
*
上完妝,整理好造型,兩人就往外走。
周奕在後期當個無實權的皇后時已經不愛穿華服了,每天就穿著素淨的衣袍,簪著根金釵,日復一日地看書。所以季向雨的造型也很簡單,只是即使簡單,往那裡一站,氣質高潔。
場務打板,本劇轉折點正式開始。
前面的鏡頭過得很快,幾乎全是一場過,導演滿意地笑出聲。
沈意書心想能不順利嗎。影后控場,未來影后林落笙,以及她這個有點小天賦的新人,一條過還不是輕輕鬆鬆。
只是戲過得輕鬆,今日的工作計劃並不輕鬆。
一早上不是在換造型,就是在換場地,連軸轉了一上午,到中午吃飯的時間才得以休息。
兩天的工作量合在一起,中午連午覺時間都沒有了,吃了飯就得開干,沈意書打了個哈欠,繼續上工。
李瑾坐在南書房,身前放著不少奏摺,她一本沒看,正坐著發呆。
今兒個上早朝,又有人上書陳言她□□,沒有一點女帝曾經的模樣。她當時就大笑,讓他滾去陪女帝處理朝政,拉出去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