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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她咬牙去找了潘雪秋, 想求對方放過阮星嵐。
是的, 是放過阮星嵐, 而不是自己。
為此,她願意繼續為對方所用,只求能保阮星嵐的平安。
就算潘雪秋不同意放過阮星嵐,那麼退一萬步,她還可以將情報傳給阮星嵐,繼續充當臥底。
潘雪秋接待了她,一切都如同以前一樣。
她甚至有幸進了門,坐在潘雪秋對面的藤椅上,聽著對方一句句假意說自己有多無奈,說自己並非真的要置她於死地,說只要她願意回來,那麼一切事情都有商量的餘地。
薛雨萌賠著笑,她知道對方在演戲。
可就算是演戲,她也得陪著演。
因為只要潘雪秋一天沒有宣戰,她就一天不能動用薛家的力量來抵擋。而在這種孤立無援的情況下,她只能獻出自己,來達成拯救阮星嵐的可能。
但是潘雪秋豈是好糊弄的,只一個來回就明白了她的計劃,冷笑道:「雨萌,你有沒有想過,你的存在其實根本毫無價值?」
薛雨萌的笑容逐漸凝固,道:「您說什麼?」
「你想站到阮星嵐身邊去,可以,但你想想自己有資格嗎?你跟在我身邊手早就髒了,現在想金盆洗手恐怕太晚了吧!」潘雪秋的語氣越來越惡毒,像是詛咒一般。
「想和她們做朋友,也要看人家要不要你,你在中間就是個多餘的第三者,冷敘會喜歡你嗎,還不是看上你的價值?阮星嵐會喜歡你嗎,別忘了,親自威脅她離開冷敘的是你!」
「除了你,我還有無數可用之人,你對我根本毫無用處,我可以放過你,但這是看在薛家的面子上,別想著利用自己家對付我了,我不會上當,也絕不可能放過阮星嵐!」
薛雨萌被管家請出了別墅,在大雨中淋了很久。
她突然明白,自己的想法真的太可笑了。
自己在潘雪秋身邊這麼久,又怎麼能不知道對方的手段,這點小九九根本逃不過她的眼睛。
自己真的毫無價值嗎?
薛雨萌想問個清楚。
選擇阮星嵐她是有私心的,這種隱秘的喜歡她不敢說出口,但在這麼痛苦的時候,她還是想任性一次,哪怕一次也好,她想和阮星嵐獨處。
然後哭訴。
照阮星嵐的個性,一定會輕聲細語安慰自己,薛雨萌是個非常有成算的人,她知道這幅樣子過去,誰都不會忍心拒絕自己的請求。
就要一個擁抱吧。
等擁抱過去,她和阮星嵐還是好朋友。
開門之後,阮星嵐看著眼前的薛雨萌,嚇了一大跳,道:「你這是怎麼了?怎麼濕成這樣,快進來,先把頭髮吹乾。」
薛雨萌卻不接話,只走進門裡,流著淚道:「星嵐,我是不是沒有價值?」
阮星嵐正在幫她拿毛巾,聞言道:「你怎麼這麼問,誰欺負你了?」
薛雨萌把剛才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通,掩面哭訴:「對不起,我搞砸了,我好像什麼都做不好,星嵐,對不起……」
阮星嵐聽得一陣難過,沒想到薛雨萌竟然願意做到這種地步,只為換取自己的平安。這是何等的胸襟和恩情,哪怕沒有成功,她也非常感動。
她走過去幫薛雨萌擦了擦頭髮,道:「雨萌,其實你不用為我做這麼多,我也沒什麼能幫上你的,不知道該怎麼回報你才好。」
「我不要回報。」薛雨萌哭得斷斷續續,梨花帶雨。「我只想和你們做朋友,永遠的朋友,好不好?」
「當然可以,我們一定能夠打敗潘雪秋的,到時候讓你罵她幾句解解氣,別哭了,要不先洗個澡……」
阮星嵐的話還沒說完,就感覺到薛雨萌撞進了自己懷裡。
她有些牴觸這種身體接觸,想推開又猶豫了,對方這麼難過,正是需要安慰的時候,如果推開,豈不是會讓她更加難受?
想到這裡她嘆了口氣,只一下一下撫著對方後背,輕聲安慰道:「好了,再哭就不好看了,別哭了……」阮星嵐有些詞窮,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星嵐就不能抱抱我嗎?」懷裡的薛雨萌突然悶著嗓子道。
阮星嵐覺得渾身的細胞都在拒絕,但還是勉強輕輕攏了一下。
「我喜歡你。」薛雨萌感覺到她溫暖的體溫,一時鬼迷心竅,告白的話脫口而出。
說出口的剎那她也很驚訝。
本來只想要一個擁抱的。
可人就是這樣貪心不足,想要擁抱,要到了之後就開始肖想其他,永遠不可能滿足。
既然已經說了,薛雨萌也不再作假,抱著阮星嵐把自己的一切想法都一股腦倒了出來。
過了很久,她才發現阮星嵐沒有聲音,便抬頭認真道:「星嵐,我說這些話的意思並不是要怎樣,我也知道你不喜歡我,但這種心情我想讓你知道,讓你明白世上有這麼一個人,願意為你做任何事,願意為你背叛任何人。」
阮星嵐定定地看了她一會,道:「雨萌,如果你是出於正義幫我,這無可厚非。如果你是出於私心,那恕我不能接受。」
薛雨萌張口結舌,眼眶裡又蓄滿了淚水道:「你是要把我推開嗎?我不要求你回應我,僅僅是作為朋友接受我的幫忙……」
「你沒有聽懂我的意思。」阮星嵐道。「在你說出喜歡我的瞬間,友情就變質了。友情我還得起,但感情我還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