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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脈寸斷的身體, 根本提不起半分力氣。
劇烈的疼痛從每一處傳來, 最為強烈的, 是丹田處。
她的靈台被毀, 靈脈斷絕,原本的天生劍心體質, 自然也跟著消逝。
落得現在的境地, 後悔嗎?
蘇塵衣問自己。
未曾猶豫, 她便給出了回答——不悔。
她已然察覺到了一切, 都是掌門為了得到她這副根骨所設下的陰謀罷了。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至於池央, 不過是遭受牽連的池魚罷了。
四周很安靜,只能聽見血滴砸在地面時的滴答聲。
她好像只能無能為力地,看著自己一點點地走向死亡。
死亡可怕嗎?
蘇塵衣並不覺得, 直到了這一刻, 她只是覺得有些遺憾。
她還沒見到池央醒過來的樣子。
她還沒來得及告訴池央, 她和她一樣,都是女子。
沒來得及問池央,若是這般,她還會喜歡她麼?
但此時,蘇塵衣忽又覺得慶幸。
慶幸池央現在沒有在。
她這副模樣,應是不太好看。
虛弱讓意識逐漸地微渺起來,身體發涼,蘇塵衣慢慢又閉上了眼。
可突然的,她聽見了一陣倉促而急切的腳步聲。
還有,少女憂心的呼喚:「蘇塵衣!」
清如水的聲音,如同一場難以描摹的美夢。
但又真切地發生在眼前。
如同最後一刻被拉住手的溺水者,蘇塵衣的眼睫劇烈地顫了顫,開始同昏沉的意志掙紮起來。
半晌。
一雙微涼的手,帶著顫抖,落在她的臉側。
蘇塵衣終於用殘存的力氣睜開了眼,她輕喘著虛弱的氣息,「……髒。」
池央沒想到會看見這樣的蘇塵衣。
雖然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依然沒料到會這樣慘烈。
她低聲,壓著哽咽:「不髒。」
「你沒死,真是太好了。」
蘇塵衣艱難地斷斷續續開口:「……你怎麼會在這裡?」
池央認真地看著她。
手指揩過蘇塵衣臉上的血跡,她慢聲說:「因為你啊。」
蘇塵衣愣了下,扯著唇勾出一絲很輕的笑。
那雙深邃的墨瞳,緊緊望向池央的身影。
如同攥緊唯一的救命稻草。
這是她所感受到過最為熾熱的感情,就像當時面對伏風老祖,池央奮不顧身地擋在她的面前。
這樣的池央,讓她怎麼能……
怎麼能放得下。
……
……
沒有了靈脈,就無法再逐漸靈力。
按理來說,蘇塵衣哪怕沒死,也該成為一個廢人。
但是,有系統啊!
池央早就看明白了,這系統比自己更希望任務能夠成功。
本來橘貓覺得現在任務已經算完成了。
雖然蘇塵衣修為廢了,但是對池央的情感已經到了目標閾值。
但是池央義正詞嚴地告訴它,在一個修仙世界沒有修為的蘇塵衣非常危險。
做人不能見死不救。
而且掌門做了這樣的壞事怎麼能就這樣全身而退呢?這不符合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
直接給橘貓忽悠瘸了。
於是池央用全部的積分,換來蘇塵衣一個可以重新修煉的機會。
只是略有不同,從前修的是靈氣。
如今能修的,是鎮魔淵的魔氣。
系統問她,當真不後悔嗎?放棄了這麼多積分,哪怕最後任務完成了,也得不到豐厚的獎勵了。
池央搖搖頭,微笑:「這有什麼好後悔的。」
「我早說過,蘇塵衣那樣的人,不該是這樣的命運。」
「如果她註定命不好,那就讓我來幫她改命。」
「萬劍宗負了她,那我就帶她打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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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成修魔,你怕嗎?」
「不怕。」
蘇塵衣頓了頓,問道:「與一個魔修相處,你怕嗎?」
池央笑笑,給出了一樣的回答:「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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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魔淵是萬劍宗上下每個人都談之色變的存在,但對於池央和蘇塵衣來說,卻是一個與世隔絕的世外桃源。
對旁人來說十分危險的魔氣,對她們卻沒有什麼作用。
而且奇異的是,淵底的時間流速與地面上並不一樣。
這也就意味著,她們將擁有更多的時間用來修煉,用來追趕得到了天生劍心根骨的掌門。
每個人的壽命都是有定數的,包括修仙者。
掌門的外表雖然用法術保持著年輕的樣子,但實際上,他已經太老了。
如果他再不能突破到新境界,就將徹底死亡。
但,太難了。
境界越高,便越難突破。
所以,他需要一個契機。
蘇塵衣的出現,讓他看見了希望。
原劇情里,掌門雖然得到了天生劍心,但仍然沒能突破成功。
但現在的劇情有所改變,誰也過不准這一點會不會也跟著改變。
池央和蘇塵衣只能做好面對更強大敵人的準備。
修魔比修仙在境界突破上更為容易,也因此,需要更加堅韌的心志,否則便會陷於心魔困擾,或死或瘋。
而蘇塵衣,最不缺的就是心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