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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說,代號。
進入噬憂谷以後,就要捨棄本名,蘇一個稱呼的代號。
輪到逐玉的時候,她想了想,說:「玉。」
她不想忘記這個名字。
不想忘記曾經一家人的幸福生活,也不想忘記對顧臨修的恨。
-
噬憂谷中階級分明。
通過入營試煉後的人,被賦予青色令牌,代表著最底層的刺客。
一步步往上,擁有赤色令牌的人,能夠在噬憂谷中擁有自己的山頭。
這樣的人,亦被尊稱為「公子」或者「小姐」,是噬憂谷的少主。
他們都是下一任谷主的有力競爭者。
逐玉心想,原來當日的那個白衣少年這般厲害。
她低頭擦劍。
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也能夠成為少主。
等那個時候,或許就有能力親自報仇雪恨了吧。
時間一到,立刻有人高聲道:「進谷!」
面對幽深黑寂的竹林,逐玉沒有絲毫猶豫,立刻抱著劍走了進去。
她一動,旁邊的人立馬跟著動了起來。
在竹林間的高樓上,薄紗隱約透出幾人的身影。
坐在桌前飲茶的人,正是當時救下逐玉的齊懿。
旁邊還有一個藍衣少年,靠著樓邊的欄杆。
齊懿的長相是溫潤公子,他長得則比較普通。
臉微圓,笑起來時還有幾分憨厚的感覺。
但熟悉他的人都會知道,這只不過是表象罷了。
他叫司浴風,同為少主之一。
且,和齊懿的實力不相上下。
司浴風望著逐玉的身影,笑著問:「這就是你挑中的人嗎?我倒是沒看出來有什麼特別。」
「看她那樣子,估計之前都沒怎麼摸過劍吧。」
齊懿微微一笑,不動聲色地沏了杯茶:「殺人不一定要用劍。」
司浴風點頭:「倒也是。」
「不過我還是不覺得那瘦了吧唧小姑娘能成功出來。」
「咱們還是老樣子,誰的人能出來,誰就贏了這五千兩的賭約。」
齊懿笑著應好。
這樣的賭約每年都上演一遍,他們誰都不缺這五千兩,只不過是覺得無聊罷了。
雖然這場賭約的背後,是無數條鮮活生命的逝去。
但殺手,本就無謂生死。
高樓上茶香飄逸,歲月靜好。
噬憂谷中卻殺機重重,儘是驚險。
在竹林中遇到的每個人,都是對手。
日頭逐漸向下沉去,司浴風無聊得打了個呵欠:「還是沒人出來,看來我們都要輸了。」
齊懿心平氣和地說:「不一定。」
他看一眼底下茂密的竹林,「時間還沒到。」
在香將要燃盡的最後時刻,一道踉蹌的身影終於從竹林中跌跌撞撞地走出。
她形容還是如初見時那般狼狽,身上的衣服不知沾著的是泥土,還是凝乾的血漬。
逐玉走得很艱辛,身體每寸都傳來刻苦銘心的痛楚,每一步都好像踩在刀尖之上。
但她仍然堅定不移地向著最終的目的地慢慢挪去。
將代表著勝利的劍插在地面上,終於鬆懈下來,眼前發黑暈了過去。
齊懿起身,微笑說:「看,我贏了。」
司浴風嘖嘖稱奇,「這丫頭可以啊,居然能夠活著出來。」
他大笑,「願賭服輸,回頭就讓人把銀票送到你那裡!」
司浴風又問:「介不介意把這丫頭丟到我那裡訓練,我再多添五千兩。」
齊懿搖頭,「自然不行。」
最好的刺客,當然要擁有最好的刀。
逐玉就是他看中的那把刀。
……
……
逐玉再次醒來,已經是三日後。
十六在旁邊看了她一眼,語氣有點唏噓:「沒想到你竟然還真能通過。」
他將一塊青色玉牌丟給逐玉,玉牌背面刻著一個「玉」字。
「從今天開始,你就是噬憂谷的人了。」
「以後,你就歸公子管理,直到你的實力能夠拿到赤色令牌的那一天。」
逐玉握緊了冰涼的玉牌。
她清楚知道,從這日起。
她的人生就將不一樣了。
-
三年後。
朝堂之上。
顧臨修高坐上首,臉色不太好看。
底下跪著的官員正在匯報:「幾日前又死了一名四品官員,京兆尹正在連同大理寺調查。」
顧臨修沉聲說:「朕只想知道結果。」
官員額上冒出森森冷汗,「結果……結果尚未可知。」
顧臨修額邊的青筋跳了跳,好半天才忍住將人趕出去的怒意。
「幾個月內,大大小小連續死了十數名官員,你跟朕說什麼都沒查出來?」
跪著的官員連忙叩首請罪:「陛下息怒!」
顧臨修將奏摺猛地一摔,「滾下去!」
看著朝上只知道低頭裝死的一幫人,心頭怒火迭生。
都是群沒用的廢物!
這麼久了什麼都查不到,刺殺朝廷命官,顯然就是在向朝廷示威。
在向顧臨修挑釁。
而且,每個死去的官員旁邊,都躺著一份「罪己狀」。
裡面以他們自己的口吻,描述交待了許多大大小小的罪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