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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蘇被她看得不好意思起來,又難以拒絕大美女的問題,支支吾吾地說:「她家裡特別有錢。」
「以前有個老師把她的那些畫撕了,第二天就被辭退了。」
那是個頗有教資的老教師,所以從那以後,大家都知道林桐清家裡不好惹。
不過很奇怪的是,從來沒見她家裡人來開過家長會。
「而且她從來不跟我們說話,」連蘇回憶著,「我是高二轉班過來的,一年多了,都沒聽見過她說一句話。」
她小聲嘟囔:「我都懷疑她到底會不會說話。」
池央問:「那你們試著和她交談過嗎?」
連蘇一愣:「啊?」
顯然是沒有。
和班裡其他女生不同,林桐清並沒有住校,而是走讀。
相比而言能接觸到的時間並不多。
但更重要的是因為有次運動會,操場上的人太多,林桐清被不小心推搡倒地。
送去校醫室後,校醫覺得不是什麼大事,沒做檢查隨便給她貼了個創可貼就讓她離開。
結果後面幾天林桐清都沒來上學,等她回學校的時候,那名校醫毫不意外地被開除。
樁樁件件類似的事,讓這群年齡不大的少年少女們,對林桐清產生了點牴觸感。
有些人私下裡叫她「小公主」,覺得她嬌生慣養,像個易碎的瓷器。
不哭不鬧也不笑,每天就是拿著筆在紙上塗塗畫畫。
在忙碌高壓的尖子班裡,是個格格不入的異類。
但偏偏,沒有人敢管她。
池央眨了眨眼,認真地說:「我覺得她和我們沒有哪裡不一樣。」
她偏頭,望向獨自坐在座位上的少女。
和熱鬧的四周形成鮮明對比,連垂落的影子都襯得孤寂起來。
究竟是她在和大家保持距離,還是眾人將她排擠在外呢?
「一樣的班級,一樣的校服,一樣的年紀。」
池央笑了下,轉頭對連蘇說,「就是個喜歡畫畫的小姑娘,又不是怪物。」
她這句話說得雲淡風輕,卻讓連蘇瞬間語塞。
話是這樣說沒錯,可是,可是……
連蘇還在糾結,池央已經對她揮揮手走進了教室里:「既然沒人敢和她打交道,那我就來試試吧。」
池央走到自己的座位前,從書包里探出一片濕巾。
她的手再次停駐進林桐清的視線里。
林桐清抬眼。
女孩子站著,側低著眸和她視線交匯。
高高束起的馬尾精神地在腦後晃了晃,日光鍍上剛好的一層薄金色。
池央另一隻手抬起,用手指點了點自己的下巴。
「擦擦吧,這裡有墨漬。」她笑。
林桐清眉頭輕皺,並沒有接過濕巾,而是打算起身去廁所自己清理。
池央一眼就看出了她的想法,慢條斯理地說:「要上課了。」
「如果你再不接,我就幫你擦了。」
她說著,手指落在濕巾的塑料包裝上,作勢要去撕開。
林桐清盯著她的手看,又抬眸看著池央的臉,像是要從她的表情里分析出這話的真假。
滯了滯後,林桐清最後還是在已經呆愣的連蘇目光中,接過了那片濕巾。
池央滿意地點頭,這才是互幫互助的好同桌嘛。
她衝著連蘇不動聲色地挑了下眉。
連蘇回之以佩服的大拇指。
望著池央的盈盈笑顏,林桐清捏著濕巾,嘴唇囁嚅幾下,終究還是一個字也沒說。
她沉默地用濕巾擦乾淨臉頰,眼睫垂下,不知在想什麼。
上課鈴聲響起,眾人連忙回座位上坐好。
這節是歷史課,是個五十多歲的和藹老教師,行事講話都溫吞吞的。
等他擰開保溫杯抿了口水,又叫大家翻開書本,已經過去了兩分鐘時間。
池央拿著連蘇借她的課本,看著上面比新書還新的痕跡,就知道這孩子肯定不喜歡歷史。
聽著老師講課,她正猶豫著要不要幫連蘇劃劃重點。
一張輕飄飄的紙忽然從旁邊滑了過來,恰好落在池央的胳膊邊。
池央側眸,剛好看見林桐清假裝無事發生縮回去的手。
少女沒看她,長發下露出小半張臉看起來依舊沒什麼表情,好像剛剛做出這事的人壓根不是她。
池央對那張紙來了興趣。
她拿起。
紙頁很輕,上面線條寥寥勾勒出半張側臉。只是幾筆,就抓准了人物的靈氣特色。
她看一眼便認了出來,畫裡的人是自己。
這算什麼,禮尚往來,濕巾的謝禮?
池央失笑,又看了眼跟之前沒什麼區別的林桐清。
這小畫家,出乎意料地還挺可愛。
作者有話說:
註:來自《六國論》
這裡說一下,林桐清的自閉行為是心理因素影響,並非天生的自閉症。
拒絕早戀,所以高考之前不會確定關係(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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