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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來一次, 就在胡言州搞清楚狀況,打算離京去南玉縣報殺身之仇時,卻發現虞尚書夫婦竟然提前回京了。
事情和記憶中的一切有了不同, 他很快意識到不止自己帶著記憶重生了。
在虞眠和江舟雙雙平安回京,還立下大功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倆人之中必然也有人是帶著記憶回來了。
甚至有可能是兩個人都重生了。
彼時,胡言州已經被貶官抄家,身邊除了一個沒腦子的褚家二小姐追隨, 就只剩爹爹多年來中飽私囊藏起來的錢財。
想起前世臨死之前的一幕幕, 江舟母女竟然會飛天入海, 還能救下南玉縣一城百姓,他送爹娘回鄉後, 就開始計劃起一切。
胡言州先是打聽好消息, 接著花重金賃下了和江府在同一條街上的宅子, 哄著那個沒腦子的女人住進來。
他甚至不惜用自己的親生兒子設套,畢竟算計別人難免有變數,這叫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胡言州想起過往種種,冷笑道:「少說廢話,是我的宅子,是我放的火怎麼了,我這麼做都是為了讓江舟這個妖魔現身。」
只要把江舟打成妖魔,就算百姓容了她,皇帝也不會容她。
畢竟站在權力頂端的人怎麼可能允許這種非人力可控的東西存在呢。
沒錯,江舟到底是什麼東西。
胡言州抱著同歸於盡的決心設套,終於在這一刻得償所願。
隨著他這一番話,視線又回到江舟身上。
虞眠緊繃著唇角,終於想起自己忽略了什麼,她和江舟回京之時,按時間算胡言州應該在去南玉縣的路上。
胡言州又不會未卜先知,南玉縣的消息也沒有傳開來,他怎麼可能會出現在京城。
如今看來,這個人八成也帶著記憶重生了,甚至還洞悉了江舟非同尋常的能力。
江舟呼吸一沉,握著虞眠的手微微用力,眼下的局勢對她們非常不利。
可是該怎麼解釋呢?
該怎麼解釋她異於常人的一切呢?
似是從隱隱緊握的力道上感受到了她的不安,虞眠心神一動,輕笑道:「胡公子莫不是得了失心瘋,我夫君天賦異稟,自幼習武,使點輕功,雕蟲小計而已,沒想到冒險救了你的兒子還要被你恩將仇報說成是妖魔,真是笑話。」
輕功?
眾人齊齊一愣,就連翰林院的幾位編修也產生自我懷疑,難道是被胡言州先入為主給帶偏了,江侍郎根本不是妖魔,而是武藝高強?
江舟瞬間領悟到了虞眠話里的意思,點頭道:「夫人說得正是,我自幼痴迷武藝,飛檐走壁不在話下,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虞眠真是她的救星啊,這個理由好,咬死了。
胡言州見她們往武藝上扯,就連幾位編修也神色鬆動,頓時急了:「少胡說八道,我們都看到了,那火苗為什麼不近你的身?」
這一次,江舟沒有被他問住,坦然道:「不知哪位可以生下火?」
一旁那個為首的兵馬司士兵見狀,知道表現的機會來了,忙把活攬過來:「大人稍等,卑職這就幫您生火。」
什麼妖魔鬼怪的,他行伍出身,才不信這一套。
依他之見,肯定是這幫讀書人把自己腦子讀傻了,不知道什麼叫武藝高強。
他爹爹就是軍中斥候,雖說不至於飛檐走壁吧,腳上的功夫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爹爹傷病回鄉之後,可不止一次講過在敵人眼皮子底下飛逃的故事。
這位侍郎大人不過是冒火救個孩子而已,瞧把這堆讀書人給嚇的,沒見識。
院中很快燃起一個火盆,眾人看得不明就裡。
江舟鬆開虞眠的手,穩穩走到火盆面前。
江渺也看得一頭霧水,忍不住悄悄問虞眠:「這是要幹嘛?」
虞眠淺淺一笑,只回了句:「靜待便可。」
她的江縣令也是機敏過人的女子啊。
眾人的目光齊齊盯著江舟,看著她抬起腳飛快地從火盆上一跨。
「諸位可看清了,我的腳穿過了火,火為何不燒我?」
說著,她又放慢速度,抬腳又跨了一下。
「火不僅不燒我,好像還怕我。」
「火還躲著我呢?」
江舟笑著跨來跨去,像是在玩什麼有趣的遊戲。
「噗嗤…」
點火盆的那個士兵頭一個忍不住笑出聲。
「哈哈哈…」
眾人頓時哄堂大笑,原本緊繃的場面變得滑稽又輕鬆。
只有胡言州鐵青著臉,不依不饒道:「你這是投機取巧,剛剛那是大火,哪是這種小火?」
他好恨,這些人都是傻子嗎,這麼輕易就被糊弄住了。
江舟站定,視線掃向眾人,淡笑道:「那便勞煩再燒一場大火,我來給大傢伙表演一個怎麼飛身穿過火牆,一般人可辦不到,難著呢。」
眾人又是一陣大笑。
「侍郎大人又逗我們呢,卑職還見過鑽火圈的猴子咧,那有什麼難的。」
士兵笑著接了一句,院內外再次笑成一片。
江渺也笑了,她用胳膊肘碰了碰虞眠,道:「你是不是剛剛就猜到了,沒想到江舟還挺聰明。」
她怎麼沒想到,不愧是她視若己出的女兒,真聰明。
虞眠彎唇笑笑:「她一向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