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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閉目揉了一下眉頭,權衡片刻改了口:「吩咐人把水抬進來,下去吧。」
小丫鬟不明就裡地進來,還沒扶到人就又走了出去。
虞眠看向呆站在床前的人,放下懷裡的棉被,眼底一片無奈:「過來,老實坐著。」
「夫人-」江舟乖乖坐下,心裡迷迷糊糊不知道該幹什麼,只知道想擁有面前的女人,可是面前的女人又讓她有點發怵,所以就老實聽吩咐,強忍著滿心躁動,僵坐床邊。
虞眠扯了一下床幔,遮住她們兩人,等到下人把水抬進來,房裡沒了人,她才起身去鎖上房門。
坐在床邊的人緊緊盯著她,眼底渴望又無措。
虞眠涼涼看了她一眼,抬手招了一下:「過來吧,自己把衣服脫//了,沐浴過後再上床。」
也不知道是吃了什麼藥,倒是挺乖巧。
想到這兒,她眉頭微蹙,心裡有些不踏實,不會真吃了什麼不該吃的藥吧。
床邊的江舟聽明白了她的話,迅速脫//掉衣服,見虞眠披上外衣要出門,不自覺地開口喚道:「夫人-」
語調間滿是祈求,仿佛在求她不要離開。
虞眠腳步一頓,回頭便看到不著片//縷的人,她不由得耳根一燙,臉頰霎時染上一抹薄紅,視線瞥向一旁的地面。
「把衣服穿起來,我去叫人找大夫。」
江舟恍惚抬腿,赤著腳走到她身邊,伸手抱住她的腰:「夫人,想洞房。」
一句話讓虞眠本染上薄紅的臉頰瞬間紅透,她輕吸一口氣,摸了摸江舟在自己肩上蹭來蹭去的發頂,聲音不自覺地柔和下來:「乖,等一會兒再洞房,先把衣服穿上。」
懷裡的人推開半步,眉頭緊皺,似是在理解她話里的意思,卻怎麼都理解不到,就這麼呆呆地杵在了原地。
虞眠見她半晌沒有動靜,低嘆一聲,壓下萬千思緒,柔聲道:「跟我來。」
她牽住江舟的手,走到床邊把衣服一件件撿起,穿上。
好在這個人雖然有些糊裡糊塗,但很是乖巧地配合,乖巧的讓人心軟。
衣服都穿好後,虞眠扶著江舟的肩膀讓她坐好,淺笑道:「乖乖坐著,一會兒讓大夫看過就洞房。」
說罷,她不再猶豫,轉身去吩咐人尋大夫。
再回身,床邊的人已經側躺著睡下,眉頭緊緊皺著,似是夢到了什麼不美好的事。
虞眠把人扶正,輕輕蓋上棉被,耐心等著大夫。
不多時,小丫鬟便領著一個老郎中趕來了。
老郎中放下藥箱,朝虞眠行禮,人都來縣衙了,他當然知道眼前這位貌美的女子就是縣令夫人。
「小老兒見過江夫人。」
虞眠點頭,抱歉道:「有勞大夫了。」
說著,她讓出身子,示意大夫為江舟診脈。
就在大夫的手要抓起江舟的手腕時,虞眠忽地伸手攔住,就在這一刻,她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不妥,江舟是女扮男裝,萬一被大夫把脈瞧出來…
手被擋住,老郎中鬍子一抖,愣住了,他不解道:「江夫人?」
這是個什麼情況,不是讓他診脈嗎,怎麼又攔著?
虞眠不由握住江舟的手腕,歉然笑道:「讓大夫見笑了,家夫好像只是喝多了,小橘子,帶大夫去前廳稍等片刻。」
小橘子一臉懵。
老郎中一臉懵。
兩個人懵著出了門,來到前廳候著,回過神來還是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房間裡,虞眠看著安睡的人,淺淺一嘆。
她彎腰,湊到江舟耳邊,試圖把人喚醒:「江舟,你怎麼樣,有沒有不舒服。」
這一瞬間,虞眠心底生出一股從未有過的焦灼,滿腹擔憂卻又顧慮良多,什麼都做不了。
安靜了片刻,床上的人沒有任何回應。
虞眠抿了抿唇,掀開被子,走到浴桶前,沾濕了帕子,慢慢擦拭江舟的額頭,鼻尖,臉頰,脖子,再到雙臂…
想擦去那不屬於她的香氣。
在擦到小腿的時候,正在睡著的人緩緩睜開眼睛,一骨碌坐了起來。
虞眠手一頓,抬眸看去。
坐著的人神情恍然,一雙烏湛湛的眸子直直盯著她。
虞眠無聲地握緊手裡的棉帕,輕聲問道:「你…現在可有不適?」
江舟一聽,眨了眨眼睛,可有不適?
這是個問題,該回答有還是沒有呢?
如果說睡了一會兒就已經沒事了,是不是就不能洞房了?
沒錯,她已經清醒了,雖然清醒了,但是該記得的是一點沒忘。
這個女人可是親口說了的,過一會兒就洞房,現在都過了幾會兒了,該言出必行了吧。
如果說還有不適,藉此提出洞房,這個女人是不是不會拒絕啊。
江舟心裡打著小九九,一時間糾結不已。
虞眠打量著她的神色,心裡緩緩鬆了一口氣,看來是沒事了,幸好沒事了,不然她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若不然縱使冒著這個人身份被發現的風險,也要請大夫看診一番,最重要的人啊。
這時,江舟微微平復了一下心緒,語氣虛虛道:「夫人,想洞房?」
虞眠:「…」
虞眠定定望著江舟片刻,心裡又氣又好笑,她深深地看了江舟一眼,沒有吭聲。
江舟被她看的心頭直跳,這眼神是什麼意思,是答應了還是沒答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