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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眠兒,你之前都叫我胡大哥的。」胡言州心裡一慌,難道被發現了,不是說失手了嗎?
就算被發現了又怎樣,他只是一時心急而已,不然虞尚書那個老不死的怎麼都不答應他的提親,他怎麼得到虞眠。
想到這裡,胡言州的心又穩下來。
虞眠冷眼看他:「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胡公子還請自重。」
說罷,她再也不停留,直接轉身回府。
見到了那個人,鮮活的那個人,她的目的已經達到,無需再浪費時間。
胡言州握了握拳,恨恨咬了咬牙,可惡,果然被發現了。
說到底,虞眠心裡還是沒有他,若當真在意,那種事有什麼好介意的,京城第一美人,哼,他遲早要弄到手。
轉日,狀元遊街。
虞府,小丫鬟看著從早上就開始梳妝打扮的自家小姐,不由打趣道:「小姐今日的氣色真好,胡狀元看了一定喜歡。」
小姐和胡言州私下往來的事,小丫鬟自然知道,所以想當然地以為虞眠這番模樣是因為胡言州。
虞眠嘴角的笑意頓時收了起來:「小橘子,往後不要再提胡公子,還有,我今日不是去看他。」
小丫鬟應了一聲「是」,心道小姐真是口是心非,不是為了看胡狀元還能去看誰。
等到了提前預定好的二樓雅間,胡言州也騎著馬慢慢走近。
小丫鬟仔細打量著虞眠的神色,見她冷著臉沒有什麼變化,直到那個貌比潘安的探花郎江舟出現,自家小姐的眼睛倏然一亮,人也不自覺地站了起來。
小丫鬟這下信了,小姐真不是來看胡狀元的啊。
隔壁的雅間,窗戶大開,有女子高呼:「我要給探花郎傳宗接代。」
霎時,荷包亂飛,都朝著江舟丟去。
虞眠面不改色,在江舟的馬經過樓下時,拿出自己準備好的香囊,深吸一口氣,用力朝著那個人擲了過去。
有人看到第一美人丟了香囊,不由都去看她丟的是誰,一定是狀元郎吧,聽說虞眠和胡言州是青梅竹馬,胡言州還曾放出話來,非虞眠不娶。
眾人心底划過這個念頭,而後齊齊愣住。
只見虞眠的香囊直直朝著江舟的臉飛去,而一直穩坐馬上,任由荷包落在身上的探花郎卻陡然抬腿,身姿瀟灑的一躍,腳尖精準地踢中了那個飛馳而來的香囊。
屬於虞眠的香囊,被江舟一腳踢了回去。
正紅色的香囊撞到了雅間的窗棱,掉落在地。
虞眠愣住。
小丫鬟愣住。
眾人齊齊愣住。
胡言州咬牙愣住。
只有江舟不緊不慢地坐穩身子,面上閃過一絲不忿。
哼,三心二意的女人,一邊和胡言州糾纏,一邊還垂涎她的美色,想得美。
虞眠愣了片刻,望著繼續往前的人,收回視線看向一旁的小丫鬟:「小橘子,剛剛那個人是把我的香囊踢了回來嗎?」
小丫鬟默了默,老實回答:「是。」
她看得准準的,探花郎任由別人的荷包砸在身上,唯獨把小姐的踢了回來。
那探花郎是眼神不好,還是認錯了人,怎麼能單單把小姐的香囊踢了回來呢。
虞眠聽到準確的回答,緊抿唇角。
她沒有看錯,也沒出現幻覺,那個人特意把她的香囊踢了回來。
難道因為自己做了和記憶中不一樣的事,所以那個人也對她不一樣了?
那麼,她和江舟還會成親嗎,那個人還會笑著說『我對你有五分心動』嗎?
虞眠垂眸,來時滿懷期待,回時悵然若失。
回府後,又聽虞尚書說起進宮的事,虞眠想起記憶中和江舟相處愉快的爹爹,緩緩開口:「其實,爹爹也不是非要把女兒送進宮吧,我對胡言州無意,爹爹大可放心。」
在爹爹眼裡,比起答應把她嫁給胡言州,連進宮都顯得是個好選擇了。
虞尚書一怔,乾巴巴道:「陛下年少有為,英武不凡,對皇后愛之重之,是個不可多得的好男兒。」
「爹爹也說了,那是對皇后。」虞眠淺淺接了一句,若皇帝答應納妃,寵愛新人,把李皇后置之不顧,那BaN還是不可多得的好男兒嗎?
虞尚書扯了一把鬍子,好有道理的樣子,女兒既然都說出無意胡家那小子的話來了,那他明日上朝還要提一嘴勸陛下納妃的事嗎。
他在心底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改變主意,該提還是要提的,不然心裡不得勁。
改日,虞尚書在朝堂上勸皇帝納妃,不出意外又被拒絕了。
傍晚,虞眠靜靜站在御街的盡頭,算著翰林院下衙的時間。
先走過來的是胡言州,她連個眼神都沒給,神情淡漠地看向胡言州身後。
「眠兒。」
「胡公子請自重。」
兩個人的對話剛開始,江舟的身影便出現在視線里。
見虞眠又在和胡言州糾纏,江舟心塞了一下,低頭快走,眼不見心不煩,她祝這兩位早生貴子。
「江編修請留步。」虞眠撇下還想說什麼的胡言州,快步跟上江舟的步伐。
眼前的人依舊是記憶中的樣子,眉眼精緻,氣質不俗,是百鉞風華無雙的探花郎。
江舟駐足,涼涼看了虞眠一眼:「這位姑娘,喚在下何事?」